門臉上,不知道被誰掛了個鈴。
我過去掀開鈴一看,心里一沉,媽的,鈴鐺里果然沒心,是個空的。
程星河也看見了,也吃了一驚:“臥槽,有人給你掛啞巴鈴?”
我回頭就冷冷的看那些同行:“這誰掛的?站出來。”
在我們這一行,啞巴鈴有很特殊的含義。
第71章 十二天階
風水先生有三寶,鈴鐺羅盤尋龍角,羅盤和尋龍尺是定方位的,鈴鐺是看風向的,掛一個沒“舌頭”的啞巴鈴在你門臉,是同行上門,嘲笑你嘴里沒真東西。
簡單來說,就是上門踢館,對我們這一行來說,是奇恥大辱。
那些幸災樂禍的同行都看向了一個方向,我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,看見一輛跑車。
那個跑車的顏色十分古怪,綠里透彩光,活像屎殼郎。
屎殼郎的車門跟翅膀一樣打開,下來了一個年輕人。
那個年輕人一頭時髦的韓式短發,戴著個綠豆蠅墨鏡,很裝逼的把墨鏡摘下來,掃了掃我的穿著,微微一笑:“你就是那個李北斗?還以為是個什麼人物,原來是個土鱉。”
這男的唇紅齒白長得很帥,嘴邊有個很扎眼的朱砂痣,模樣跟前幾天在啤酒廣告上看見的男團差不多。而他身邊還真圍著一幫女的,一邊拿手機亂拍,發出了土撥鼠一樣的尖叫:“何少好帥!”
“啊我死了!”
“又帥又會看風水,抱走何少!”
這彩虹屁一串一串的,我聽不下去了,冷冷的瞅著他:“娘炮,這啞巴鈴是你掛的?”
我這話一出口,周圍瞬間安靜了,那些女的要罵我,而那個何少臉色一僵,戴著美瞳的眼睛瞇了瞇:“你說誰娘炮?”
“誰娘炮誰自己清楚。”我沖著他走近了一步:“我再問你一次,這啞巴鈴是不是你掛的?”
“是又怎麼樣?”他嘴角一斜:“你敢摘嗎?”
行內規矩,誰給你掛了啞巴鈴,就是對你不服,你要是敢摘,就得跟他斗一場法,贏了,你可以把啞巴鈴掛他們家門口,他不能摘,輸了,這啞巴鈴就得在你門口掛一輩子,哪個同行過門口,哪個同行笑話你沒本事。
我回身就要把啞巴鈴摘下來砸他臉上,忽然程星河一把抓住我:“你等會兒,他好像是何家人。”
這特麼不是廢話嗎?剛才他那些腦殘粉也說他是什麼何少了,不姓何姓什麼?
程星河說:“別著急,你知道十二天階吧?”
我也聽說過,我們一整個風水行業里面,只有十二個天階風水師——金字塔的頂頭。
程星河就告訴我,這十二個大佬代表整個行當的最高權威。他們分別被稱為東西南北,江河湖海,天地玄黃。
這個姓何的娘炮,好像就是其中代表“河”的天階,何有深家的人。
那何有深,是行業之中的傳奇人物,最擅長看墳山,尤其在官面上特別吃的開——據說有幾個著名武將家的祖墳,就是他給看的,那些武將的家庭出了人才,別提多感謝他們家了,所以他們家幾乎能在華夏大地橫著走。
那個何有深有件事情也是全行業知名——那事兒叫斷鳳地。
據說何家祖祖輩輩做風水,難免泄露天機,所以人丁單薄,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能混個幾代單傳,香火隨時能滅,二十來年前,他孫子快出生的時候,他就測算出來這孫子怕是保不住。
于是他就讓自己的兒子某日在自己家墳山等著,什麼時候看見馬騎人,什麼時候把手放在墳山上,逮一個活物。
他兒子天資不高,不知道什麼叫馬騎人,只好就去墳山干等著,結果等了一天都沒等到什麼,站起來就松了松筋骨,說他爹莫非老糊涂了,從來都只聽說過人騎馬,上哪兒找馬騎人呢?
正這個時候,忽然來了幾個下葬的,從他面前經過,他正看見一個人把紙馬扛在脖子上經過,跟那馬騎著人一樣!
他這才反應過來,去墳山抓活物,可這一下就耽擱了,里面出來了一個小白鳥,他手忙腳亂才把白鳥拽住,不過把白鳥的嘴給弄傷了。
到了家何有深一看,氣的給他兒子兩巴掌:“差點給孫子破了相!”
接著就把白鳥帶走了。
當天晚上,何有深的孫子一開始難產,差點一尸兩命,但后來竟然奇跡般的順利出生,那小嬰兒嘴邊有個紅色朱砂痣——正跟白鳥嘴傷的位置,一模一樣。
這事兒天下聞名,都說那何有深前知一百年,后知一百年,整個行當沒有不服的。
說完程星河就讓我看那個娘炮:“你看見他嘴邊的朱砂痣了嗎?他就是那個小白鳥,所以得名何白鳳。”
咋不叫烏雞白鳳呢?
不過,那何有深都能給自己家看事兒了,這本事確實厲害——天階還真是恐怖如斯。
這時高老師也來了,一把抓住我:“北斗,他愛說啥說啥,你別沖動,他是十二天階家里的人,咱得罪不起——他們掛的啞巴鈴。沒人敢動!”
接著高老師就告訴我,某家某家還有某家,就是被十二天階家人掛了啞巴鈴,不敢摘的,鬧的身敗名裂,敢摘的,全在斗法過程之中喪了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