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跟著去了,金器店家人丁稀少,墳地也不大,一眼就望到了頭,里面連個人毛都沒有。倒是有個大樹,可大樹下也是空的。
老頭兒就讓大胡子和小旺一前一后守在大樹兩側,一起大喊:“吳有才!回家吃飯!吳有才,回家吃飯!”
接著就跟大變活人一樣,金器店老板一下就從樹后頭出來了,金器店老板娘抱著他就哭,說可把人給嚇死了。
原來金器店老板上墳,說是看見那個大樹上掛著個金鏈子,他高興的不得了,就想夠下來,可怎麼也夠不著,急的跳腳,后來無可奈何想回去,卻怎麼都沒法從樹旁邊走開,正著急呢,聽見有人喊他,他一回頭,就看見了大胡子和小旺。
老頭兒就讓人把那樹給挖了,一瞅樹底下,埋著個女人,已經成了一具白骨,樹根穿過了尸體,纏的結結實實的,就脖子上的金項鏈還亮閃閃的。
老頭兒說這是橫死的鬼找替身呢!時間再長一點,被壓在樹下的就是他了。
我們現在就是金器店老板那個情況,遇上了鬼打墻,外人就算跟我們擦肩而過,也找不到。
吳老四和那幾個失蹤的主播,也是這麼沒的——是來拉我們倆當替身了。
程星河雖然看死人看習慣了,可還是第一次進了死人的老巢,緊張的拿出一截鴨脖想壓驚,但再一想鴨脖可能會把那些狗給引來,他又把鴨脖默默放回去了。
這時,我就發現吳老四嘴角一勾,像是在奸笑。
而他捂著脖子的手帕下面,也讓我看出了端倪——他是想遮住咽喉上的一個大洞。
我長了個心眼兒,就問道:“大爺,請問這個宅子是誰家?您家?”
“說笑了,”吳老四說道:“我哪兒有這麼大的本事?這是城隍爺的家,城隍府。”
臥槽,還真是城隍爺的府邸?
可城隍爺怎麼也是一方神靈,怎麼可能害死這麼多人呢?
不過……也只有城隍爺,才能點的起那麼多的陰兵。
我接著又問道:“那咱們現在是……”
那吳老四笑的更高興了:“我帶你們……”
可話剛說到了這里,我們就聽到了一陣微微的鼓樂聲,他臉色一變,也顧不上摁嗓子了,兩手把我和程星河摁在了地上,跟他一起跪拜了下來。
面前好像經過了很多人,我看見了無數的腳——但是都沒有影子。
正這個時候,忽然一個雍容華貴的女聲在頭頂響了起來:“新來的是誰?”
我抬頭一看,是個模樣很華貴的女人,坐在了一個多人抬的車輦上,一身綾羅綢緞,簡直亮的晃眼。
那女人四十不到,滿頭珠翠,氣質雍容,身邊簇擁著很多的女人,乍一看我感覺穿越進了武大頭傳奇的電視劇里來了。
那些姑娘們穿的都是輕紗薄衣,襯托的身材凹凸有致,簡直都跟畫中人一樣。
還沒等我看過了眼癮,程星河就在一邊拽我:“紅粉骷髏,紅粉骷髏。”
我趕緊回過神來,同時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食指——瀟湘不整治我,我還真有點不習慣。
而那個吳老四則趕緊給那個女人行禮,說這是從上面闖進來的,正要帶后面去呢。
那個女人瞇著一雙丹鳳眼盯著我和程星河,尤其盯我盯的專注,她皺起了峨眉,卻露出了幾分不可思議:“這個小哥,面善的緊,咱們可見過?”
我怎麼可能見過你?
不過,看樣子這個女人是這里的頭兒,弄清楚了她的來歷,這事兒不就解決了嗎?
我得趕在烏雞白鳳到達九曲大壩之前,把這里的事情解決掉。
于是我就敷衍了一句,說我大眾臉,經常有人說我面善。
那女人眼中的警惕這才落下去,喃喃說道:“生的好像……”
啥,難道她還真見過跟我長得相似的人?
還沒等我反應過來,那女人眉眼一動,說道:“請貴客上我那里坐坐。”
吳老四沒想到,“城隍娘娘,這……這恐怕不合規矩……”
城隍娘娘?臥槽,真的假的?
而那個女人丹鳳眼一瞇,眼神凜了下來:“我需要你來教麼?”
那個氣場,不怒自威!
吳老四一聽,嚇得瞬間就趴在了地上求饒,那女人揮了揮手,不知道哪里伸出了一雙手,就把吳老四拉走了,我也沒看清他被拉到什麼地方去了。
一雙藕白色,掛著金鐲子的手卻把我給扶了起來:“你起來,我帶貴客去見一個人。”
啥?
我怎麼也沒想到,上這里來,竟然成了貴客了?
程星河也不可思議的看著我,滿頭霧水,但趕緊跟了上來。
那女人帶我進了一個很大的大殿,給我面前擺了很多的珍貴佳肴。
我表面上拿來吃喝,其實是看了看那瓷器,一看不要緊——全是官窯的。
這女人似乎真有點身份。
程星河倒是想吃,可惜他不敢——這地方的東西,誰知道是什麼變的。
于是我就旁敲側擊,打聽她是什麼人?
她微微一笑,說你也聽到了,人家管我叫城隍娘娘。
不想說?
我就給她望了望氣——這一看不要緊,我從沒見過這種死人!
一般的死人,再強也就是黑厲鬼,更厲害點是紅煞鬼,可這個“城隍娘娘”,竟然帶著一身淡淡紫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