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大人物公子答道:“她不是不吃,但最近好像有什麼事情,她打算存到那天一起吃。”
那天……我想了想,一身雞皮疙瘩就豎起來了:“最近……有沒有天狗食月?”
傳說之中,水夜叉不能離水,除非化作夜叉,而她在化夜叉的時候,需要經受天劫。
天劫這種東西是非常危險的,九死一生,但有一個方法能免除天劫——就是無日無月的時候。
眾所周知,唯一一個無日無月的時候,就是天狗食月或者天狗食日的時候!
她應該是就差這最后幾顆人心了,打算天狗食日的時候直接吃了化夜叉,躲劫!
烏雞一下站了起來,聲音有點顫:“不會吧……那,就是今天晚上九點……”
我看見烏雞戴著夜光手表,心里也是一沉——現在已經八點半了!
得趕緊出去……可現在大家都不能行氣,我摸了摸,這地方的土壁非常光滑,也只有壁虎能爬上去。
而頂上也漆黑一片,應該跟下水道似得,有個類似于井蓋的東西。
烏雞渾身哆嗦了起來:“不……我不想死……我不想死……”
說你娘炮你還不認,我家貓都比你膽子大。
而那個大人物公子倒是還算冷靜,顯然也知道現在不是慌的時候,就很客氣的說看我像是有本事的人,問我有沒有什麼主意?
我想了想,說道:“現在咱們三個人,不如試一試疊羅漢。”
如果高度夠了,那就能摸上去了——第一個出去的撐開井蓋出去,找個鋼絲藤,再把底下的人救出來。
那大人物公子頓時興奮了起來:“是個主意。”
烏雞一聽連忙也湊了過來,三個人報了報體重,我最輕,按理說,當然應該我站在最上面,可烏雞不干了,非說他記錯了,而且他身體不好,身上根本撐不起人來。
我倒是沒什麼所謂——而且我也很擔心程星河,他剛才可是把那個水夜叉給得罪的夠夠的,水夜叉這麼一回去,非得找他的麻煩不可,我必須得盡快上去。
我說那行,你在最上面,但是咱們得說好了,你這麼一出去,一定得回來拉我們。
烏雞連連點頭,說這還用說?
三個人說干就干,大人物公子個子挺高,可能得跟和上有一拼,平時大概也很注意鍛煉,扛著我也站的很穩。
烏雞爬在了我肩膀上,哆哆嗦嗦的:“李北斗,你可不要公報私仇,萬一把我摔下來,你負不起這麼大責任。”
我說你咋屁話這麼多呢?我把你摔了,我自己不是也出不去嗎?
還地階呢,怎麼看怎麼水,保不齊是他爺爺給他走了某種后門。
我都疑心他爹當年墳地堵鳥的時候,不光傷了鳥嘴,還傷了鳥腦子。
很快,我們就疊好了羅漢,烏雞伸著手往上摸,忽然十分激動的就說道:“我摸到出口了!”
我精神一震,這次運氣看來不錯!
接著,烏雞就踮起了腳,拼命去推井蓋——我肩膀上本來就有傷,這一下壓的我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,不由咬牙問道:“成了沒有?”
“你急什麼……”烏雞踩著我的腳更用勁兒了:“就差最后這一點了。”
這種劇痛讓人眼前直發白,我眼瞅就要堅持不住了,不過我也沒好意思吭聲——人家大人物公子扛著倆人,都沒說什麼,再說大家都被水猴子傷了,我怎麼能露怯。
老天有眼,就這個時候,肩膀上一輕,星光瞬間從上面傾瀉了下來,烏雞掀開了井蓋,上去了!
我頓時興奮了起來,就等著烏雞往下遞藤。
可沒想到,烏雞一上去,就是一聲慘叫,像是……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。
我頓時愣了,抬頭就問他怎麼了,可上頭跟死一樣,一點動靜都沒有,只有一股子晚風灌了下來——血腥氣。
媽的,烏雞肯定出事兒了!
大人物公子也聽見了,頓時也有點著急:“上面什麼情況?”
我也想知道,可井口離著我有一個人的距離,我根本夠不到!
血腥氣越來越濃了!
這時,我也覺出來大人物公子像是站不穩了,心一橫,說先下來等一等吧,可正在這個時候,井口忽然傳來了一個很微弱的聲音:“李北斗,千萬別出來……”
我的心頓時就給緊了——那是程星河的聲音!
外面到底怎麼了?
我拳頭都差點攥出血來,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,可這個時候,一條鋼絲藤竟然真的垂了下來。
我一愣,立刻抓住了鋼絲藤,而大人物公子聲音也緊張了起來:“是不是……有詐?”
有詐我也不怕,我非得看看,外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了。
于是我揪住了鋼絲藤就竄了上去。
爬到了井口,我一手撐住就翻身上去了,這個時候,頭頂的天空瞬間暗了下來,天狗食月開始了。
一轉臉,我看見那個水夜叉跪在了程星河身上,一手揚起,十指都是寒光,正要把程星河的心給挖出來。
而烏雞躺在一邊,一身是血,一動不動。
程星河一手撐著水夜叉的手,一邊歪頭看著我:“你傻啊,不是讓你別出來嗎?”
我已經顧不上抽七星龍泉了,一腳蹬在地面上,用了全身的力氣,就對著水夜叉撞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