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三角眼一只干巴巴的手偷偷摸摸就往她纖腰下摸:“你運氣挺好,我讓你走個后門也行,上后舍天字房找我,我包你能進……”
那個美女側身躲過,三角眼撲了個空,不由舔了舔嘴唇,一只手攥在了那個美女的手腕上,眼里邪念更盛:“這麼害羞干什麼,走,咱們找個安靜地方說……”
這特麼不是搞潛規則嗎?
是個爺們就不能見死不救,我一把就攥住了三角眼的手腕子。
三角眼吃痛,頓時就慘叫一聲,轉臉一看見我,頓時就瞪圓了眼:“你是哪兒來的野狐禪,你干什麼?是不是想被取消資格?”
我大聲答道:“不是,我就是想打聽一下,天字房在什麼地方,要是能進去就包過,我也想去。”
我聲音這麼一大,前面后面排隊的都轉頭看了過來:“什麼,包過?”
“哎,這位天師,具體怎麼個包過法啊?能跟我們細說一下嗎?你看我都七十多了,血壓高,曬的受不了,能不能行個方便,條件好說!”
這一下就把問題的性質變了——大家以為這是個索賄的。
這一鬧,把前面的天師也驚動了,有幾個顯然是三角眼的上司,問這里發生什麼事了。
三角眼哪敢事情鬧大,甩開了我的手,假模假樣的說天師府公正嚴明,你們別想鉆營,說著急急慌慌的就走了。
程星河一撞我肩膀:“還是你聰明,兵不血刃。”
這個姑娘也轉過了頭,冷冷的看著我。
她確實是個冰山美人,杏仁眼,柳葉眉,貌美之余還帶著點英氣,脖子上戴著時髦的綢緞珍珠頸圈。
可她還是沒吭聲,轉過了身沒再看我。
程星河十分不滿:“這白眼狼吧?謝都不知道說一聲。”
我則想的很開,謝不謝有什麼要緊,又不是聽見能增一年壽。
很久之后終于熬到了我們,這才看見考試內容是每人給了四張圖片,讓我們看清楚,這四個圖都是什麼地,各自寫好交卷。
監考的是四個地階一品——看來天師府確實很重視這次考試,他們的碧色比烏雞要強烈很多,一看就是讓人肅然起敬的老資格。
那些圖看上去簡單,其實非常刁鉆——比如有個圖看著很像是仙女送桃——也就是葬在那里,子孫后代都會有好的相貌,一般梨園行的家族愛要這種地。
但仔細一看,那個“桃”并沒有桃子特有的尖兒,那性質就全變了,成了夜叉送珠——葬在這個地方,后人身體會很強健,但是長得一定猙獰,效果適得其反。
果然,一個老頭兒沒看清那個尖兒,報了個仙女送桃好相貌,直接被請出考場。
老頭兒看清楚之后苦苦哀求自己歲數大了眼睛不好,求再給自己一個機會,可監考的一個黑胡子冷冷的說道:“陰穴關系百年,不是兒戲,看錯了就是錯了,你都沒給人家機會,人家憑什麼給你機會?”
是啊,雖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,但我們這一行,真的沒資格犯錯——一人家把身家性命交給你,你憑什麼不嚴謹?
程星河臉色有點發白——他二郎眼是挺厲害,可從小沒人教,看事兒也都是野路子自學成才,風水都有系統的名稱,他也怕說錯了。
這時輪到了那個美女,她的四張圖分別是白鶴亮翅,蚰蜒出水,紫金葫蘆,百鳥朝鳳,不,是花開萬年——花開萬年是個知識點,這種風水是一座大山周圍有數不清的小山包,愣一看很像是百鳥朝鳳——這是個貴地,要出娘娘的。
可這些石頭并沒有石翅,只能是低一等的花開萬年,出個明星還可以。
這個錯誤很容易犯,程星河正等著看笑話呢,那個美女就掏出了一個小本子,端端正正的把正確答案寫上了。
幾個地階監考非常滿意,讓這個冰山美人進去了。
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咱們這一行多五弊三缺,鬧半天她是個啞巴。”
我勸他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。
程星河的四張圖也不容易,但他長著二郎眼,能從圖片里看到一些死人,從死人的穿著打扮,猜也猜出來這個地方是什麼風水,也順利過關,跟我比了個剪刀手,表示在過關者那等著我。
我點了點頭,而正在這個時候,上圖片的天師交班,換了一個新的人來上圖,我一瞅頓時一愣——竟然是三角眼。
三角眼印堂狹窄,顯然是個不能容人的小肚雞腸,記仇記的厲害,剛才我壞了他的好事兒,他這是要睚眥必報找我報仇。
果然,四個圖片一字排開,都是特別生僻的地相。
第一個,是一圈山嶺,包著一個山峰,這看似發家致富的金盆育鯉,其實是拳里出指的養尸地,第二個,是一個大山旁邊兩個小山,看著像是必生貴子的陽柜山,其實是絕戶無兒的奶頭山,第三個是金龜守財,第四個……我一皺眉頭,第四個,我沒見過這種風水。
后有立山,前有圓盤,難不成是華蓋金璽地,出將相的?
不對……我一尋思,就把答案報上去了,說那是出風水先生的好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