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星河這才回過神來,轉移了視線,但顯然看蘭如月的表情有點變化。
你這一見鐘情來的可夠晚的,接著我一錯眼就看見烏雞正在門外探頭探腦,他一看我竟然沒走,還有點吃驚。
這個孽徒,不整治整治他,就白收這個徒弟了,于是我就跟他擺了擺手。
烏雞一副自認倒霉的樣子過來了,我笑瞇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乖徒弟,為師這幾天要出門,去一趟黃河邊。”
烏雞恨不得揍我一頓,臉上的肌肉突突直跳,但還是攥緊拳頭,口是心非的說道:“那師父您老人家注意身體……”
其實是恨不得我讓黃河水妖剝了皮吧?
我連連點頭:“你一片孝心我都明白,那你跟師父一起去。師父收你為徒以來,也沒教給你什麼東西,趁著這個機會,好好培養培養你。”
烏雞一聽這話,一雙眼珠子頓時瞪圓了:“你說什麼?”
你說呢,我就得讓你知道知道,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烏雞當然對水妖的危險性心知肚明,好險沒當場哭出來,他還結結巴巴找借口,我根本沒給機會,讓他回去收拾行李,直接出發。
路上烏雞一直垂頭喪氣的,茶不思飯不想,倒是蘭如月看他可憐,還默默的給了他一些食物飲料。
蘭如月本來就很好看,烏雞幾乎是瞬間就被感動了,一雙烏雞眼含情脈脈的望著蘭如月,程星河皺著眉頭,倒像是一直在苦思冥想。
我看他這樣以為他吃醋了,說你的人生得自己爭取,你要是喜歡,可千萬不要隨意把愛人讓給別人,更別提還是烏雞這種人。
程星河眼神一黯:“我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禍害人家姑娘,讓人當寡婦?”
說完他反應過來了:“不是,你說誰是我愛人?”
“不是蘭如月嗎?”
程星河白了我一眼,毫不客氣的說道:“你懂個屁。”
就這樣,我們四個人到了黃河邊。
那個鎮子其實挺大的,可一進去就覺得氣氛不一樣——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。
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奇怪,這里不是有不少人被剝皮剝死了嗎,我怎麼一個也沒看到?”
我一皺眉頭,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。
于是我們就進了村子,想找個人打聽打聽,可怪的是,幾聲喊下去,偌大的鎮子,竟然連個回音也沒有。
這種感覺,讓人怪瘆得慌的。
烏雞咽了一下口水,小心翼翼的說道:“該不會……是這里的人,都已經被水妖吃絕了吧?”
第100章 翻江之尸
程星河連忙說道:“真要是這樣,那咱們是不是不用管這里的事兒了……人都死絕了還管毛線。”
可來都來了,怎麼也得過去看看吧?要不怎麼回去交差。
再說,我有種預感,那個東西既然是從水里來的,那有可能知道瀟湘的事情。
村口有很高的古城墻,我爬上去往下一看,看出來,這地方是個蛟龍出海地。
所謂的蛟龍出海,就是整條河川把一塊土地圍住,龍口沖外,這種地方靈氣很盛——就跟水夜叉那個雙尾蝎子地一樣,灰百倉之流應該是很喜歡這種地方的。
但怪就怪在,我竟然沒看到青氣。
奇怪,我看不到青氣,要麼是這里根本就沒有靈物,要麼……是靈物太厲害,我一個黃階二品根本就沒資格看到。
正這個時候,一個很古怪的聲音忽然從村子里面響了起來——嗚嗚咽咽的。
烏雞的臉色頓時就給綠了,喃喃的說道:“這是……鬼哭?”
程星河白了他一眼:“你懂個屁,杜甫都說過,新鬼煩冤舊鬼哭,天陰雨濕聲啾啾,哪兒是這個聲音。”
蘭如月的杏核眼也沖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,像是在凝神傾聽。
我倒覺得這個聲音,像是某種樂器,但根本聽不出調子,只讓人心里發毛。
既然村里還有動靜,我就領著他們往里走,看看這個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。
村子里面荒涼破敗,看得出來確實窮的腚眼朝天,路過了幾個人家,都敞著門,可里面黑洞洞的,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。
那個聲音像是從村子靠近河流那一側傳過來的,可我們剛到了那,那個嗚嗚的聲音卻戛然停止了。
程星河怕死,立馬躲在我后邊:“那貨是不是發現咱們了?”
還沒等我說話,蘭如月就在本子上寫了字:“那聲音,好像是故意把咱們引進來的。”
烏雞的臉頓時發了綠,但他又不想在蘭如月面前丟人,裝出了精神抖擻的樣子,就跟蘭如月說你不用怕,有我呢!
你知道人家身手嗎就出來裝大尾巴狼,照著蘭如月的本事,打你十個都綽綽有余。
蘭如月也沒吭聲,只是冷冷的望著那個河流。
進也進來了,怎麼也得問問情況,于是我們就去附近人家找了找,看看有沒有人——哪怕沒人,最好也能找到那種奇怪的罐子,我倒是想看看,那個罐子到底是干什麼用的。
我就跟他們說好了,咱們四個一起出來的就一起回去,這地方形勢不明朗,都別落單。
烏雞有點不服,他發號施令慣了,躍躍欲試想當小領導,不過我又是他師父,他不敢造次,想讓銀鈴鐺的蘭如月當隊長,可蘭如月根本沒興趣,倒是一直實實在在的跟在我后面,鬧的他憋了一肚子氣,沒話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