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不去看那個神像,只看著我,像是怎麼也看不夠:“有求必應總是要付出代價的,不論是我,還是那些山里人。”
說到這里她又笑了:“我并不怨恨,只是有點遺憾,本來以為,以后可以不用那麼寂寞了……”
那個笑容,非常落寞。
她好歹也是一個神靈,到底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?
現如今,神像碎裂,她也要消失了……
眼看著,她的身影越來越淡,我想了想,大聲說道:“我有個事兒,想跟你商量一下。”
她眼睛一亮:“你要什麼,我就給你什麼——不過你得快點,我時間不多了。”
我連忙擺手:“我的意思是說,你用錯誤的方式保佑村民,才導致了今天這個結果,要是你愿意重新積累功德贖罪的話,我可以給你一個寄身符。”
只要她在我的寄身符之中,就可以用她的力量幫助我做一些功德——如果能把罪孽抵償,她也許就能重新找到一個神位,重新吃香火了。
她頓時高興了起來:“你要我?”
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別扭呢。
我連忙糾正她:“我只是想幫你。”
她微微一笑,簡直魅惑人心,接著,她給了我一個小金箔片,上面寫著一個“滿”字。
她的名字?
我拿在手里,那個“滿”字頓時亮了一下。
她的聲音響在了我的耳邊:“你一定要小心,現在有人要對付白瀟湘,你跟她在一起,只會引火燒身,只有把你的右手砍下去,才能一了百了——什麼時候改主意,什麼時候叫我。”
第110章 紅色粉末
“她跟我不一樣,她只是利用你……”
這話沒說完,山神的聲音猛然就斷了。
我心里沉了一下——利用?
四十九天之后,我會怎麼樣?瀟湘,又會怎麼樣?
這讓我心里一陣發堵。
程星河向來手欠,就想把寄身符從我手上搶過去:“七星你長本事了,連山神都敢收,俗話說只要膽子大,貞子休產假,真是一點錯沒有。”
我攥住寄身符沒讓他搶——人家把寄身符交給你就是認你,轉手把東西讓別人碰,是對人家的不尊重,我雖然入行不久,也懂規矩,敬畏之心一定是要有的。
程星河沒搶到不甘心,要掰我的手,我給了他一腳,歪頭示意他去看蘭如月:“你們倆怎麼回事?”
程星河被話題引開,也就不搶了,摸了摸后腦勺說道:“你不見了,我們就找你,怎麼也找不到,倒是從山后看見了不少人骨頭。蘭如月撲過去就亂翻,我還以為她要變狼人吃骨頭,嚇的跑樹上去了,過一會兒她冷著臉就出來了,眼睛就紅的跟紅燈區似得,問她咋了她也不說。”
這時我冷不丁聽見“咣”的一聲響,前幾次老遇上地震,搞得我條件反射,以為山神廟也要塌了,一守護著頭,拉起程星河就要往外面跑。
結果手剛放腦袋頂,就看見原來是蘭如月跪在了我面前,給我磕了個頭。
我猜出來了幾分,連忙把她扶起來了,她力氣奇大,不起,又磕了兩個頭。
接著,她就把本子拿了出來,寫了一頁字。
她先是跟我們道歉,說把我們卷進來實在對不住。
接著就告訴我們,說她們錦江府蘭家,也是為了破了四相局和身上的詛咒,奔走了很多年。
前一陣得到了消息,說天師府八丈橋辦事處的太極堂有關于四相局密卷,她們家就派了她哥進天師府查探,結果她哥還沒找到密卷,就接到了胡孤山這個任務,再也沒回去。
她們家怕她哥出了什麼事兒,就讓她也上天師府來查查,她先去找密卷,沒找到,又看出我像是有本事的人,就找我們一起來胡孤山找她哥,結果真的在山后找到了她哥的天雷釘。
現在在我的幫助下,山神被消滅,算是給她哥報了仇,這個大恩她記住了,這輩子但凡我有什麼事情使喚她,刀山火海在所不辭。
其實我猜出來她這次讓我們來目的不單純,也不意外,就說大家都是為了四相局進的天師府,算是一條船上的人,以后一起抱團就行。
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利用,對這個感覺早就麻木了。
蘭如月有點羞愧,重重的點了點頭。
說實話,我和程星河這個作死組合正差一個武先生,我一直想找這麼個幫手,她倒是正好填補了這個空白。
回去的路上,程星河盯著蘭如月的表情卻總是有點不對勁兒。
我勸程星河,你和她都是四大家族,門當戶對,愛就要勇敢說出口,免得憋在心里好難受。
程星河的表情一下變得很怪,這才說道:“你懂個屁,她有點不對勁兒,肯定還有事兒瞞著咱們,跟這種人抱團我心里不舒服。”
“怎麼,她拜月亮了?”
這就純屬抖機靈了——狼人變身才會拜月亮。
程星河搖搖頭,嘀咕道:“不是,在后山,我看見她哥了,可是她哥……”
說到這里程星河皺了皺眉頭:“也許是我想多了。”
說著他就去看蘭如月的脖子。
蘭如月把自己的脖子保護的很好,不是戴項圈就是戴紗巾,我一直疑心她患有頸椎病。
但是現在看著程星河的表情,我幾乎感覺她脖子有什麼秘密——比如她根本沒脖子,腦袋是懸浮在身體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