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按住了他的手,大聲說道:“我們人類,規矩是一命換一命,所以只能放一個。”
袋子里一安靜,又吵嚷了起來:“要放全放!”
“不行。”我說道:“看來你們兄弟情深,那就一個也別走。”
這下袋子重新安靜了起來,但馬上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:“我是大哥,我先走。”
“大哥,我害怕,哇……”
“大哥,你沒聽說過孔融讓梨?”
“屁話,你沒聽說過長者為先?”
程星河忍不住低聲說看不出這些破玩意兒還挺有文化。
好,內訌搞起來了,我就跟蘭如月使了個眼色,蘭如月會意,輕輕放出了一個口。
果然,里面幾個東西擠了幾下,一道青氣唰的一下就出去了。
好快。
我拽上程星河,抹好燃犀油,奔著那個青氣就追過去了——這麼一鬧內訌,它只恨自己少長了兩條腿,哪兒還有心情察覺身后是不是有追兵。
我們就來個放長線釣大魚,跟著它去找五通神的老巢,把吳小青救出來。
那東西挺快,所幸住的并不遠,我眼看著那道青氣進了一個廢棄的舊廠房,就悄悄的跟進去了。
第116章 我有尾巴
那地方不知道多少年沒進去人了,院子里都是半人高的野草,又是灰灰菜又是野高粱,人一進去,讓那些帶刺的葉子扎的胳膊直發癢。
我正撓胳膊呢,程星河一把抓住我,低聲說道:“媽的,咱們還真闖到了老巢來了。”
我說你不是廢話嗎?要不是老巢,這破地方你請我我都不來。
程星河搖搖頭,說道:“這里有倀鬼……很多倀鬼,而且都是一些年輕男女。”
這種歲數的,肯定是五通神手下的。
可剛才那一套五通神,道行十分有限,不可能擁有這麼多倀鬼。
而程星河往前走了幾步,就對著空氣說道:“小姐姐,我跟你問問路,這是什麼地方?”
我一聽,連忙凝氣上眼睛——可凝氣上眼睛比上耳朵更難一些,我只能極為勉強的看到一點冬日呵氣似的輪廓——長發披肩,確實像是個年輕姑娘。
再放眼一望,我頓時蒙圈了——這麼多?
程星河說的時候,我就有心里準備,可自己一看才看出來,這地方的倀鬼簡直跟春天的霧霾一樣,鋪天蓋地!
我算明白他為什麼說這地方是個“老巢”了,這說明……這地方,聚集著很多的野五通!
我只能看到這一點,凝聚在眼睛上的行氣就不夠用了,于是我就開始望氣。
這一望氣,我就明白了——雖然這個地方是個不起眼的破廠房,風水上卻極佳,兩條山脈,正如一對交頸鴛鴦,把一方湖泊抱了起來,叫鴛鴦出水地。
在這種地方居住,對有靈的東西簡直是再好不過,而且還會讓居住者桃花旺盛,受人歡迎。
以迷年輕男女為生的野五通住在這里,簡直再合適不過了,難怪這麼多的野五通都聚集在這里呢。
程星河跟那團空氣說完話,就擦了擦冷汗:“七星,不行啊,今天正好趕上野五通在這里有個集會,附近的野五通全來了,咱們弄一個還可以,可這麼多,咱們也不是蘭博,直接闖黑房間可能還比上這容易點。”
我答道:“這東西能跟那些高階天師比嗎?你不要老母雞跟自己叫媽——自己嚇自己。”
說著,我就涂好燃犀油,往里面探了下去。
程星河沒轍,只得跟了上來,一進去,就聽到了樓梯下面,有隱隱的吵鬧聲。
透過木板,我頭皮一下就炸了——里面是熙熙攘攘的俊秀男人。
野五通化形,當然是模仿真五通了,一個個長得別提都多好看了。
危不危險暫且不說……找人是太難找了。
正這個時候,冷不丁一只手搭在了我肩膀上,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你們是誰?”
我心里一提,回頭一瞅,是五個十分俊秀的年輕男人。
又一組野五通!
程星河直在后面踢我,意思是眼瞅著被發現了,還是走吧。
其中一個野五通已經露出懷疑的神色了:“還沒見過落單的……你們到底什麼路數?”
對了,五通神都是五個五個的出現,我們只有倆。
還有一個臉色警惕,眼瞅著要把大部隊喊來。
我還看出來了,這幾個年輕人身后都帶著尾巴。
于是我立刻施施然的把手里一截子尾巴拿出來擺了擺:“我們……我們今天碰上點事兒,跟哥三個散開了,正想來找找他們仨。”
說著我就把另一個尾巴塞給了程星河——之前從吳小青家被我砍下了倆,正好一人一個。
程星河會意,也把尾巴塞好搖了搖。
那幾個五通神一看,這才放了心,笑吟吟的就把我們往里推:“這是咱們五通神一年一度的盛事,所以才格外小心,怕混進不好的東西,兩位兄臺不要見怪。”
我連忙說好說。
程星河的嘴角直抽筋——這下算是騎虎難下了。
一路往下走,那五通神還一路寒暄:“我們哥幾個最近迷了芳草園的王家老婆,你們手底下有什麼事兒沒有?”
我想了想,就說道:“剛克死了一個小姑娘,正在找下家呢。”
那五通神點了點頭,其中一個五通神又露出了納悶的表情:“克死了……可你們怎麼沒帶著倀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