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反手把馬陸的手折開,從我肩膀拽下來,一看馬陸的手指,我一身雞皮疙瘩就炸起來了。
他的手指頭又細又長,上面長著很多細密的白色凸起,像是植物的根須。
這已經不像是個人手了。
一股子血腥氣從我肩膀上炸開,程星河一看,就要把馬陸一腳踢開,可他的腳一碰到了馬陸身上,竟然直接陷了進去!
我吃了一驚,心說這個東西竟然比我想的還有道行,現如今跟沼澤地似得,誰碰吞誰!
啞巴蘭畢竟是我們的御用打手,立刻去拉程星河。
可壞就壞在,一沒了啞巴蘭做邊界護衛,不少人舉著手機就來了:“媽耶,這什麼情況?”
“馬老師變成異形了!”
“拍下來準能上騰訊新聞!”
而那些人一靠近,馬陸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扭曲的表情,像是在笑。
我當時就知道不好,立馬對那些人喊道:“不想死的快起開!”
可那些人蜂擁而上,就把馬陸給圍起來了,生怕少看一眼熱鬧,根本沒人理我。
馬陸轉過頭,一只長著根須的手就抓在了一個舉著手機,貼著最近的人胳膊上。
那人的手一顫,手機立刻墜地,而他的皮膚,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白——那只年輕人的手,干癟枯萎,就好像精氣全被馬陸給吸干了。
他身邊的朋友一愣,就要把被吸那個人給拉開,可跟連環觸電一樣,他那幾個朋友身上也迅速干癟了下來。
這可壞了——這陰茯苓吸的人氣越多,就越難對付!
其他人一開始還在繼續瞎拍,可眼看這個場景,這才怪叫了一聲,紛紛往周圍跑了過去:“吸血鬼啊!”
我想把那幾個人給拽出來,但是已經來不及了——那幾個人已經在全身灰白之后,倒在了地上,成了干尸,嘴還張得很大,模樣跟小河公主一樣。
而程星河和蘭如月情況也不怎麼好,程星河那只踏在馬陸肚子上的腳,非但沒被拔出來,甚至還越陷越深了。
這樣不行……我不能因為馬陸一條命,讓更多人的搭進去。
于是我果斷攥緊七星龍泉,對著馬陸就要劈過去。
可就在這個時候,馬陸的臉像是恢復了自己的控制,對著我滿臉的絕望:“北斗,救救我,我不想死!”
他畢竟是我同學,我就算下了狠心,也沒忍住遲疑了一下。
可就趁著我這半秒的遲疑,馬陸一把抓在了我的右手上,我只覺得一陣劇痛,就好像一千根針扎在了右手上一樣。
它要寄生到我身上來!
與此同時,幾個安保人員跑了進來:“這里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不行,越來人,這個陰茯苓越高興,它吃足了精血,越來越難對付了。
于是我左手一把抓在了金箔上:“阿滿!”
一個嬌媚的聲音纏繞在了我耳邊:“姑爺。”
我被這個聲音酥的打了個顫,但連忙正了正心思:“幫我把那些人給攔住!”
我話音未落,就聽見天花板上出現了一陣震顫的聲音,大塊天花板脫落,對著那幾個跑過來的人就砸了下去。
那些人一躲閃,直接被天花板隔絕在了外面,我聽到了他們在打電話:“二食堂出事兒了……對,需要增援!”
這個時候,最不能來的,就是增援!
可越來越多的人聽到這里有熱鬧,全擠過來了。
玻璃,吊燈,桌椅都對著人群砸了過去,阿滿的聲音冷冷的:“這些人倒是不怕死。”
“啞巴蘭,你他媽可千萬別松手啊!”程星河的腿已經陷的到了膝蓋,他回頭就對著啞巴蘭喊道:“我這條命就在你手上了!”
啞巴蘭一張臉已經完全充血,根本沒有一個姑娘的樣子了,倒像是個舉重選手,她死死的咬住了牙,“嗨吔”一聲,竟然還真的把程星河的腳給拖出來了!
我頓時直眼——這個力氣,真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——叫嚇人!
而這一下的慣性也是非常大的,倆人向后一倒,同時滾出去了很遠,瞬間抱成了一個太極。
程星河一脫困,只見一整個褲腿全不見了,小腿上密密麻麻全是血點子,頓時罵道:“這玩意兒好大的膽子,好險把老子給截了肢!七星,你可千萬別對它客氣,往死里砍!”
我倒是想客氣!
右手的劇痛讓我眼前直發白——叫都叫不出來,這跟瀟湘整治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,跟它一比,瀟湘簡直太手下留情了,這就像是數不清的螞蟻一起撕咬起了我的皮肉,鋼針似得東西,直往骨頭里鉆!
真的要是讓它扎根了,我是不是……
我特麼怎麼可能讓它扎根!劇痛之中一個念頭讓我清醒了過來,瀟湘還在我右手上呢!
要是它侵襲了進來,瀟湘……
我一定要護著瀟湘!
情況越危急,我的腦子反而越冷靜了——我冷不丁就想到了一個主意。
于是我左手把燃犀油拿了出來,一把涂在了我的右手上,程星河一下愣了:“七星,你這個什麼操作,你以為現在還能靠燃犀油躲過去?別動什麼菩薩心腸了,你同學不行了,砍吧!”
馬陸臉上也滿是不屑,怪異的聲音從他嘴邊飄了出來:“你躲不過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