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他媽要躲了?
我一把拿出了打火機,對著右手就燎了過去。
一股子火苗“騰”的一下,從燃犀油上直接爆發出來,比我想的更大,直接把我劉海和眉毛都給燎了,空氣之中都是焦糊的味道。
陰茯苓最怕的是光,更怕的,是火!
燃犀油是很多珍貴動物的油脂制成的,一點一個準。
他想進入到我的右手上來,自然要被燒到。
只聽馬陸一聲慘叫,我凝氣上目,看到了許多的灰色穢氣,猛地從馬陸身上蒸騰而出。
被我趕出來了!
那些穢氣,正形成了一條大根須的形狀,一頭還想拼命冒著燃犀油燒出來的火,扎在了我右手上。
看見了……
我咬緊了牙,左手從右手接過七星龍泉,劍鋒的寒光一閃,對著那個穢氣的痕跡就橫劈了過去。
第124章 陳年傷疤
七星龍泉的煞氣本來就厲害,更別說我現在已經升到了玄階,這一下過去,摧枯拉朽,破了一大片。
一聲慘叫在半空回蕩了起來,抓的人渾身發毛,接著就是一聲炸裂的響。
半空之中下雨似得,掉下了很多東西,乍一看很像是墻皮,但其實是很多白色的肉質,爛乎乎的,在地上摔到爆裂,空氣之中迅速擴散出一股子腥氣。
程星河勉強站起來,盯著那一地爛肉嘆為觀止:“這東西還真形象。”
這些碎片拼在一起的話,確實是個很大的人形,正像是個三條腿的小孩兒。
說著程星河爬起來,瘸著腿還想過去看看熱鬧,我把頭上的肉末甩下去,一把拉住他:“別動,這玩意兒還活著呢。”
程星河一條瘸腿利索無比的縮了回來:“不是吧?這東西都成了沙拉醬了,難道跟八尾貓一樣,好幾條命?”
比八尾貓的命還要多。
仔細一看,還能看出來,那些肉塊跟嬰兒的小嘴一樣,還在緩緩的一伸一縮。
這東西繁殖能力超強,只要有一星半點的菌種,那長在人身上,就能生出個燎原之勢,它們有多少碎片,就有多少條命。
馬陸躺在一邊,胸口微微有了起伏,打眼一看,那三盞命燈也跟死灰復燃似得,重新有了亮。
我也放了心——他竟然還真活下來了,這命真大。
把他拉起來,只見他臉色灰敗,眼瞅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,整個人干癟的跟老了十歲一樣。
掐了他人中幾下,他這才動了勁兒,一歪頭吐出了很多黑水,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,一看見了我,頓時大叫了起來,抱著頭還想找個地方躲。
我費了挺大勁兒才把他給安撫好:“沒事兒了。”
說著把那一地的爛肉指給他看。
馬陸愣了半天,忽然抱著我就大聲哭了起來:“北斗,謝謝你……”
我拍了拍他后背,告訴他,一會兒拿一塊陰茯苓的肉塊,澆上黃酒,在砂鍋里熬成糊,一天三次,能補陽氣。
俗話說毒蛇十步之內必有解藥,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道理,活著的陰茯苓跟膏藥一樣粘上就拿不下來,還吃人陽氣,但是熟透的陰茯苓過了火,反倒是補氣治傷的良藥——據說越像人的越管用,這個成氣候的更不用說,千金難求。
程星河不用我說,早在坍塌的食堂窗口刨出了幾個打包盒,把還在動的陰茯苓裝了進去,狡黠一笑:“是得找機會上趟鬼市——最近真是發達了。”
沒錯,內服補氣,外用治傷,據說甚至能讓白骨生肉,斷筋重長。
啞巴蘭一開始像是嫌臟,離著還挺遠,但是聽了這消息,也默默跑到窗口刨打包盒。
我勉強站起來,松了口氣,這玩意兒比想象之中的難弄,但好在沒怎麼耽誤時間,今兒趕回天師府應該沒什麼問題。
這時外圍的人沖破了阿滿落下來的雜物,全涌進來了,看見了幾具干尸和一地碎肉,嚇的直叫喚。
還有人見我背著兇器,要把我抓起來。
我把事兒解釋清楚了,馬陸也幫我作證,外加食堂的監控逃過一劫,給我錄了像,他們這才相信,同時還念叨起來,說這事兒可萬萬不要讓家長們知道。
他們知道了又怎麼樣,誰信啊——就算剛才那些拍視頻的看客把東西傳到短視頻平臺,人家也得以為他們是出來的。
我接著就告訴他們,這事兒還沒完,還有兩件事情要做。
第一,對著白虎探頭立個鏡子。
第二,把那個路口再刨一次。
現在的校領導一聽,犯了疑惑,說上次刨路就倒了霉,怎麼這次還刨?
這不一樣,上次刨是闖禍,這次刨是善后。
校領導也從監控里看見了我的本事,加上我畢竟是代表天師府來的,他們也不疑有他,立刻找了工程隊來掀路口。
這一掀開不要緊,在場的人頭皮都炸了。
只見路口下面,早已經又長出了成片的白肉,像是豐收的白薯。
這些,都是那個三腳小孩兒的子孫后代。
把陰茯苓剩下的碎肉和這些新長出來的白肉澆上汽油一把全燒了,火噼里啪啦的泛起來,好多人都聽見了火里傳來了一聲一聲的慘叫聲,沒有不瘆得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