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星河一邊跑一邊罵:“殺千刀的天師府,怎麼還在這擺個墓俑!”
墓俑跟靈龜抱蛋地的棺材魑一樣,是專門用來鎮墓的,內里空心,外殼易碎,只要盜墓賊把他碰破,里面的東西就會立刻被放出來咬人,內容也是包羅萬象,大部分是各種毒蟲。
也不知道古代人是什麼方術,這些紅眼老鼠怎麼被封了這麼久還生龍活虎的?
啞巴蘭也弄明白了,撒開腿跟我們一起沒命的跑,可那些紅眼老鼠跟發了洪水似得,團團就往地面上冒,我心里叫苦不迭,忽然看見前面有個木頭梯子,搭在了一個很高的展柜上,立馬讓他們往梯子上跑。
三個人沖上去,后面的紅眼老鼠水漫金山,也跟著從梯子上爬,啞巴蘭第一個爬上去,程星河第二,結果他踩的太慌,這梯子又年久失修,被他蹬斷了一個橫梁,他一腳踩空就要掉下來。
這時紅眼老鼠已經占領了地面,掉下去非得立刻被咬成骨骼標本不可。
我立馬下去撈他,手忙腳亂撈到了他的褲腰帶,可這一下墜的梯子重心偏移,整個倒了下去。
完了,這下人頭一送送倆。
可就在這千鈞一刻的時候,一只手攥住了我的腳腕子,拔蘿卜似得就把我和程星河給帶上去了。
與此同時梯子整個垮塌,跟上來的紅眼老鼠紛紛落地,在地面上唧唧直叫。
我瞅著那個地面直后怕,那熙熙攘攘的樣子,誰瞅都得有密集恐懼癥。
程星河驚魂甫定,連聲罵天師府缺德。
啞巴蘭則在本子上寫道“都怪你。”
對了,進來的時候,想必是因為程星河把那個墓俑給踹了一腳,驚動了里面的東西,而那個墓俑面貌出現變化,也是因為機關轉動,給我們造成的錯覺。
程星河一看啞巴蘭這話炸了毛:“不是,你怎麼顛倒黑白呢?要不是你把那玩意兒打破,紅眼老鼠能出來?”
啞巴蘭打架可以,吵架不行——拿手寫什麼時候都趕不上拿嘴說,她還沒動筆程星河罵的口都干了,氣的她干瞪眼,抄起拳頭就要打人。
啥時候了還起內訌,我讓他們別吵了,又不是車禍定責任,最重要的,是想想現在怎麼下去。
我們是順著梯子,爬到了展柜的最上層,梯子斷開,地上又都是紅眼老鼠,我們就跟老鼠偷油一樣,上的去下不來了。
這樣,就算找到密卷,也夠不著啊。
程星河一看,這才沒話說了,啞巴蘭也覺出理虧,寫了四個字“出師不利”。
我想了想,這麼一進來瞎鷹似得亂撞,還真難保不碰上其他什麼怪東西,而且黑房間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,我們也不知道密卷長什麼樣,保不齊還沒找到密卷,先把命給搭上了。
對了,老頭兒不是給我們了一個地圖嗎?
不如先從地圖上看看。
我就把地圖展開,用手電照了照。
原來黑房間分成三個,第一重門是比較簡單的陰物,拿來給見習天師做教材練習。
第二重門是意義比較重大,很兇險的東西,地階以下不得擅入。
第三重門則沒有標注,不知道是老頭兒自己也不知道,還是知道了也不敢說。
程星河被吸引了過來:“那咱們一進來就遇上紅眼老鼠,是不是空降第三重門了?”
那怎麼可能,那是第一重門的入口,也就是最低級的東西,越往里面走,越難弄。
程星河一下就泄氣了:“媽的這天師府也太不地道了,一個儲藏室弄得跟魂斗羅似得。”
我則用手電繼續往下照,這麼一照不要緊,發現滿地團團的紅眼老鼠,唯獨把一塊地方甩下了,像是不敢過去。
我頓時來了精神,仔細對比了一下,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墓物區,后面則是靈物區,那個位置正好是墓物區和靈物區的分界線。
那里面肯定有什麼紅眼老鼠畏懼的東西!
我倒是高興了起來,到了那就能下地了。
可啞巴蘭舉起了本子:“你說,連紅眼老鼠都害怕的東西,那咱們……”
這話讓我心里也緊了一下,不過那又如何,對我們來說,掉紅眼老鼠里也是死,被更高級的東西吃了也是死,那還不如死在更高級的東西手上。
程星河跟著瘋狂點頭,說這樣傳出去也比較劃算一點,免得說是被老鼠咬死,有損名聲。
不過說完他就反應過來了,呸了兩口罵我烏鴉嘴,什麼玩意兒張口閉口死不死的,不要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。
我呸了一聲說我還得等你給我養老送終呢,就打著手電,把這邊的東西都照了一遍,看著也沒發現有啥像是跟四相局有關的,就帶著他們繼續往里走。
展柜頂子離著天花板是非常近的,我們也只能壁虎似得爬著走,這里常年沒人打掃,每個人都碰了一鼻子灰,好不容易到了紅眼老鼠不敢過去的區域,我就順著展柜先爬下去了。
那些紅眼老鼠看見我這麼個鮮肉下來,急的嘰嘰喳喳亂叫,恨不得撲上來把我嚼吧了,可眼前像是有一道天然屏障,它們根本不敢跨越雷池一步,只能干瞪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