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看確實沒事兒,就招手把他們喊下來了。
接著繼續拿手電往里面照。
這地方也是一些蒙塵已久的破碗爛罐,都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了,程星河一下來還跟那些紅眼老鼠擺臀示威:“來啊來啊,有本事來咬我啊!”
把那些紅眼老鼠氣的嘰嘰亂叫。
我說你他娘有空耍寶,不如跟我一起找找密卷的線索,可這麼一下來,程星河就捏住了鼻子,嘀咕著:“是不是有人在這隨地大小便啊?誰這麼沒公德心。”
我忽然也聞到了一股子非常強烈的臭氣。
奇怪,是什麼東西被放爛了?不對,這不像是東西放爛的味道,而是一種夾雜著酸甜,引人作嘔的氣味,說不出的不吉利,而且,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聞到過似得。
這個味道越來越濃郁了。
與此同時,只聽一陣“嘰嘰嘰”亂響,那些紅眼老鼠忽然跟退潮似得,瘋狂往后退。
就好像……它們恐懼的那個東西,離著我們這越來越近了一樣。
這個感覺實在讓人發毛,我捂住鼻子,忽然就想起來了,這是腐尸的味道!
第127章 甕中黑水
對武先生和風水先生來說,這個味道都不陌生,因為武先生打行尸,我們看風水的偶爾要幫忙遷墳,都在開棺時聞到過這種味道——業內叫葬氣味兒。
一開始沒聞出來,是因為這東西實在太濃烈了,仿佛是幾百個腐尸同時從棺材里被起出來一樣,我們都沒管過這麼大規模的事兒。
程星河聞出來,聲音也緊張了起來:“臥槽,那就不對路了。”
是啊,紅眼老鼠最愛吃的就是腐尸,按說聞到葬氣味兒,就是跟小孩兒看見肯德基一樣,撲過來活撕還差不離,怎麼可能嚇跑?
這個散味兒的東西估計不簡單。
說話間那些紅眼老鼠已經退到了一丈之外去了。
我就讓他們倆都警醒點,這地方藏龍臥虎的,誰知道動了哪兒就犯忌諱——就跟門口那個墓俑似得。
他們倆也有點心虛,就跟著我一起查看這里的展架。
程星河歪頭就問啞巴蘭:“你家消息靠譜不?”
啞巴蘭可能是天蝎座的,比較記仇,之前被程星河得罪透了,也是愛理不理的,才在本子上寫了一個“嗯。”
程星河十分不爽:“你說話咋還跟擠牙膏似得,問一點出一點,那你知道密卷長什麼樣嗎?咱們橫不能抓瞎吧?”
啞巴蘭本來不想搭理他,看我也在聽,這才寫道:“八角。”
程星河一看就笑了:“你咋不寫大料呢?再加上點香葉桂皮,把紅眼老鼠抓來,燉個龍虎斗補腎?”
我說:“你腦子里是腦漿還是腦花,怎麼光想著吃?啞巴蘭的意思,是說裝密卷的盒子是八角形的。”
啞巴蘭點頭不迭,看著程星河的眼神更不屑了,像是在說“看人家”。
程星河各種不服:“你也別看不起我,這李北斗還是我領進門來的呢,沒讓他跟我喊師父是怕顯老。”
啞巴撇撇嘴,“吹牛逼”三個字呼之欲出。
他們斗嘴的功夫我用手電在周圍照了照,也沒發現跟這個味道有關的東西,稍微放了心,不過這個地方的陰物依然很多,一個人找到明天也看不完,更別說還得往里面一重門找呢。
我就說你們倆又不是在德云社,還是別逗話了,這個靈物區挺大,咱們仨冒個險,分頭來找。
說著我從懷里摸出了三盒火柴:“拿著,誰要是遇上事兒,把火柴給點著了。”
啞巴蘭十分不解,瞪著眼像是問我點這玩意兒有用?
程星河卻一把搶了過去,奚落道:“一看你就是深閨大院的嬌小姐,連小竄天猴都不認識。”
這東西是高老師給我的一種野藥。
舊社會的風水先生沒有現在的裝備,走山踩穴是非常危險的,所以都會帶著小竄天猴上山,如果遇上危險就放一個,在山下接應的見了小竄天猴的紅光,就會立刻趕過去救人。
放在現在來說,應該就跟信號彈差不離。
不過這比信號彈好帶,別看它小,一亮就會帶來一聲尖嘯,而且上天會冒出一個四爪朝天的煙霧,經久不散,方便定位。
啞巴蘭一聽倒是挺愛不釋手的,我們三就各自分開,在幾排靈物里各自尋找。
這地方其實也很像是個大圖書館,隔著展架能聽見對方說話,就是見不到面。
程星河跟我隔著一排展架,一邊找一邊發出驚嘆:“七星,你還別說,天師府就是財大氣粗,這麼多靈物就在這吃灰,拿鬼市上去,咱們倆這輩子夠吃了。”
我說:“你可別瞎動東西,保不齊哪個就是老虎屁股,到時候你后悔都來不及。”
我倒也不是嚇唬他,這種事兒古玩店老板是最有發言權的,說過以前有一個當官的,為了棺運亨通,花了大價錢找了個大印,期望能封侯拜相。
可沒成想那大印到了他家沒幾天,他就七竅流血死了,一查沒查出死因,后來才知道那個大印是個“秋后印”,也就是專門給死刑犯蓋章“秋后問斬”的,數不清的罪犯因此喪命,怨念全掛在這東西上,你本身的煞氣不夠,帶著這種東西,那跟自殺差不多——附在靈物上的邪祟是不認人的,它們只殺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