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程星河找到了燃犀油,火機也點了起來,我回頭一看,只見一個巨大的黑色物品來回翻轉,別提多詭異了。程星河眼疾手快就把燃犀油扣過去,接著一把燎了起來,火光騰的一下沖天,那團黑東西瞬間爆發出兩聲慘叫。
我心有余悸的摸了摸手腕子,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血點子,轉頭就問程星河:“你認識這玩意兒?”
程星河連忙點了點頭:“虧我當年去過汝陽海家,不然也沒見過這麼稀罕的東西,這東西聞到血腥氣就會發出笑聲,所以也叫逆發笑。”
原來這種東西,是死人的頭發化出來的。
古代戰場很多,經常有死人,有的人就會在烽火熄滅之后,上尸體上找一些值錢的東西。
值錢的東西,衣服被扒光,就剩下一腦袋頭發了。
古代人奉行身體發膚,受之父母,頭發都很長,連著頭皮剝下來,也能賣錢。
而有的人其實還剩下一口氣,就被人劫掠一空,來得晚的拾荒者,也會把一些活人的頭皮剝下來——反正他們反抗不了,早晚也是死,不如死之前給活人留點東西。
被人生剝頭皮的感覺多痛苦不用說,再加上身體一部分被奪走,怨念自然要被附著在上面的。
舊社會的戲班子經常鬧鬼,說是演繹古人驚動古人,其實也有很多是因為頭面假發鬧的。
笤帚疙瘩放百年還能成精呢,更別說這種東西了,這東西成了靈,就會纏住人吸血奪發,再讓海家人用秘術加持,才會成為威力巨大的逆發鬼。
這東西喜歡血,怕光,一來應該就看上我了——我身上有血,程星河雖然也受傷了,可他身上有靈藥,有可能逆發鬼討厭靈藥,我就成了目標了。
不過我手里有亮,所以它等著滅了燈才撲。
這種東西基本跟狗皮膏藥一樣,碰什麼就纏什麼,拔毛喝血,誰也掙脫不開,拿來守東西是最合適的,比墓俑棺材魑可牛逼多了,難怪天師府把這玩意兒放這里看著這些兇壇子呢。
我這才反應過來:“這不對啊,它既然是海家用役鬼術養的,怎麼還把海家人給纏死了?”
程星河說不出什麼一二三,只得故弄玄虛的說道:“那怎麼啦,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。”
也是,老頭兒也說過,被鷹啄瞎的,都是玩兒鷹的。
這時那火光沖天,把周圍都給照亮了,我心說幸虧手里有陰茯苓,不然這次還真是在劫難逃。
程星河似笑非笑的說道:“你手上那個東西不是挺厲害的嗎?怎麼這個時候不來救你了?”
我板著臉說關你屁事。
這畢竟是天師府,他們都在找瀟湘,她要是一露面,散出氣息,怕是我們倆要被一起埋在九鬼壓棺了。
這麼說著我就讓他們倆也別閑著了,快趁著這里亮,找找那個八角盒子。
這時我忽然看到地上一抹東西飛快的一閃而過,頓時起了疑心,難道我身后還有人
可回頭一看,身后黑漆漆,還是沒人。
這感覺特別邪,我心說但愿快點找到那個密卷,這個地方我是真的不想再來第二次了。
又找了一通,現在手電沒有了,只能用打火機,一會兒就得松一下手,不然會把皮燙下去。
也不知道點了多少次——聽聲音砂輪都快磨禿了,啞巴蘭忽然拉了我一下,奔著一個地方就指。
這時程星河嫌燙,手已經松開了,我立馬搶過去,頓時也被燙的倒抽一口冷氣,對準那地方一照,我還真看見了一個八角形的盒子!
那個盒子逆著光烏突突的,我照亮了之后,頓時興奮了起來——這個盒子雖然蒙塵已久,但是上面有一些非常精致的螺鈿漆畫,正是青龍白虎,朱雀玄武!
程星河和蘭如月一看,頓時都松了口氣,程星河罵道:“奶奶個熊,得虧這是找到了,再要是找不到,我他媽的就算明年死了也得出去。”
我立刻伸手去抓那個盒子,可沒成想,我竟然抓到了一只手上。
這一驚非同小可,我抬頭一看,還沒看見什麼,整個人就斜著飛了出去,我反應也很快,立刻調整重心翻轉站穩,腳著地,臉才火辣辣疼了起來,像是有人給我來了一巴掌。
一股子火瞬間就頂了上來——媽的,原來那個海家人還真不是自己來的,竟然還有同伙。
果然,抬頭一看,就看見幾個人站在了展架前面,一個人正把那個八角盒子放進了懷里,對我一笑:“咱們又見面了。”
馬元秋……
程星河見狀,立馬沖了過來:“又是這個王八蛋……”
可他還沒過去,翻身又退回來了,彎腰做出個防御的姿態:“啞巴蘭你別過來。”
啞巴蘭趕上來一看,頓時也是一愣。
馬元秋身邊,全是黑漆漆的頭發,在他身邊海藻死的四處飄散,卻沒有一絲敢靠近他。
逆發鬼……他竟然能操作逆發鬼?
不對……是他身邊的人。
他身邊幾個人的功德光,也都是地階,看那個顏色,得有地階二品。
只是那幾個表情都很難看,跟死了爹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