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大柱子把那些東西擺在屋里,蠟燭一照就煥彩生輝——他家沒錢交電費,電早掐了。
馬大柱子他爹老實了一輩子,一看這些東西,嚇得好險沒坐地上,連聲就問馬大柱子這些東西是哪兒來的?
馬大柱子嘿嘿一笑,說您老人家就別瞎問了,兒子說有一天會發財讓你吃香的喝辣的,你還不信,今天怎麼樣?
馬大柱子爹雖說窮了一輩子,好歹還沒跟兒子一樣被錢糊了眼睛,立馬就勸馬大柱子,你要賺錢可以,但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做,要天打雷劈的呀!
可馬大柱子不耐煩了,收起了東西就罵他爹窮命鬼,有錢都不知道享受。
第二天,正趕上來了個游方醫生給馬大柱子爹看病,言談之間透露出自己很喜歡古物,馬大柱子動了心思,就把那雙紅繡鞋上的珍珠摳下來,讓那個游方醫生看看,值多少錢?
游方醫生一看眼睛就亮了,問他那鞋多少錢能賣?
馬大柱子隨口試探了個二百八,提防著游方醫生還價,結果游方醫生一分不差就給了他錢,抱著繡花鞋愛不釋手就走了。
這把馬大柱子后悔的,嘀咕要少了,看那個架頭一千他也樂意出,這還真是好玩意兒,還得再去弄點來。
結果那天晚上開始,馬大柱子出去一回來,餓死鬼就看見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一聲不吭的跟在馬大柱子身后,進了他們家門。
餓死鬼知道——那不是善類,身上的怨氣沖天,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。
馬大柱子渾然不覺,還開開心心的回了家,又抱來了一些新的東西——也都是老物件。
而那個女人就在院子里走來走去,一個勁兒轉圈,像是在找什麼東西。
餓死鬼看出來了——那女人光著腳,八成是找鞋呢!
而那個女人一邊找著,一邊還唱起了戲,那個場景,連餓死鬼都瘆得慌,嚇的他躲出去了老遠。
偏偏就馬大柱子父子毫無察覺,餓死鬼眼看著那紅衣女人夜夜都來,這不是沒過幾天,他回來看看風頭,結果發現馬大柱子父子已經死了,可鬼不在,靈棚是空的,他才想著趁機蹭點鴨子吃。
說著,餓死鬼就可憐兮兮的看著我:“大爺,小的知道的,可全說了,你就讓這個陰陽人大爺放了小的吧?”
我說道:“別忙,你告訴我,馬大柱子每天出去,都走的哪條路?”
餓死鬼趕緊給我指了出去,我記住了,就掐了啞巴蘭虎口一下。
只見那淡淡的黑煞氣騰空而起,瞬間就不見了,啞巴蘭眨了眨眼睛,也回過神來了,邀功請賞似得問道:“哥,問出來沒有?”
我點了點頭:“可多虧你了。”
這把啞巴蘭高興的抓耳撓腮的:“哥你太客氣了,不瞞你說,我一直特別崇拜哥。”
他一說話,兩只杏核眼都是亮晶晶的,有光。
程星河咳嗽了一聲:“想不到還是個迷弟啊?那我呢?是不是也很崇拜星河歐巴?”
啞巴蘭都沒看程星河一眼,只看著我,眼睛里的光慢慢一暗:“北斗哥,你跟我親哥,給人感覺差不多。”
對了,他親哥死在阿滿那了,想來是拿我這個為他報兄仇的當成了寄托。
程星河則有點沒面子,就開始找事兒:“啞巴蘭你不坦誠啊,嘴上說認七星當哥,你有這麼大本事,咋不早說?”
啞巴蘭低下了頭:“我……從小人人都嫌我,我怕你們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,也拿我當怪物,趕我走……”
啞巴蘭年紀不大,眼窩子淺,看樣子很容易哭。
我看得出來,他跟我小時候一樣,沒少受欺負——他怕了。
我拍了拍他肩膀:“沒事,不用說,我都明白。”
啞巴蘭瞬間一愣,很感激的看著我:“哥,不怨我瞞著你們?”
我點了點頭:“以后別這麼見外就行——咱們是哥們,怨什麼,我還想謝謝你救過我們呢!”
啞巴蘭跟小孩子被夸了一樣,臉頓時就紅了:“哥你放心,我腦子沒那麼好,但是我力氣大,有什麼對付邪祟的,我來上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忠心下次再表,小奶狗。”程星河聽不下去了,咳嗽了一聲:“你七星哥可就剩下沒幾個小時了,還是快跟著他去找那個老鬼醫吧。”
啞巴蘭一拍腦袋:“哥你看我這腦子,咱們現在就去找!”
這時羅教授和白藿香也過來了,我就把事情簡略的跟他們說了一下,讓他們在這里等著,我們三個上山找人——找到了那個紅衣女人,也就找到老鬼醫了。
羅教授十分開心,說交給我準沒錯,而白藿香則冷冷的看向了我:“我跟你們一起去。”
我皺起眉頭:“那東西不是善茬,你去了可很危險……”
白藿香面無表情:“我不用你關心。”
這把我氣的,平時我身為大老爺們,不愛跟女人計較,可這女的模樣挺好看的,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呢?
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。
程星河氣的要罵她,我拉住程星河,說話也沒客氣:“我知道你不用我關心,可你要是出事兒,我的毒怎麼辦?”
白藿香冷笑:“那就看你的了——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嗎?不至于讓邪祟害我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