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村里湊錢,從縣城請了一個大師,來給村里看看風水,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鬼婆子偷胎?我還真沒聽說過這種傳說,程星河和啞巴蘭也是。
不過既然有人管事兒,我也就寬心了——正好把全部心力,放在開八角盒上。
正這個時候,外面忽然一陣騷亂,還有敲鑼打鼓放炮鼓掌的聲音,史記老板跟那個看客聽見了,都激動了起來:“大師可算來了!”
說著,都跑出去看了。
我們三個就開始研究那個八角盒,可看了半天,也沒找到什麼線索——有幾次是想上手試試,可實在是錯不起,只能再多考慮考慮。
就在這個時候,外面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叫:“壞啦,大師撞邪啦!”
啥玩意兒?我豁然站起來——一個大師還能撞邪?
到了門口往外一看,只見人群里站著一個穿杏黃色道袍的,看模樣確實挺像回事,可現在,那個大師一手拿著個桃木劍四處亂劈,一手拼命的去撓自己的臉,從他指縫里也看出來了,他把自己撓出了一臉的血!
一邊撓著,他還一邊大叫了起來:“我錯了,我不敢了……饒了我吧,饒了我吧……”
程星河立刻說道:“是有一個穿白戴孝的黑老太太——坐在他肩膀上,摳他的眼呢!”
我立刻問道:“那老太太什麼來路?”
程星河還沒回話,那個穿道袍的身子一歪,忽然不動勁兒了。
有膽子大的村民上去試了試,慘叫了起來:“大師沒氣啦!”
第142章 墳頭黃土
我們也吃了一驚,連忙跑出去看,這一看不要緊,那個穿黃道袍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,三盞命燈滅的透透的,臉上就剩下了兩個血糊淋淋的黑洞——眼睛沒有了。
我連忙就問到底出什麼事兒了?
史記老板也在,連忙說道:“這個大師中了邪,把自己的眼珠子摳下去啦!”
其他村民則嘆息了起來:“大師這麼大的本事,都交代進去了,咱們也只好等著斷子絕孫啦!”
不少婦女當場哭了起來,說村里到底造了什麼孽了,引來鬼婆子……
本事?那大師本事很大嗎?
原來這個大師一開始來,還氣勢洶洶的,說不管什麼邪祟,到了他手里都得哭爹喊娘,讓大家只管放心,接著擺開陣勢就要驅邪。
說著就拿出了一個黃紙,用黃紙來回兜攬,不長時間,就說鬼被招來了,喊了一聲“現形!”
接著對著黃紙噴了一口水,再用寶劍一刺,那黃紙瞬間就流出了鮮血!
大家親眼看見黃紙流血,都跟著叫起了好——這說明鬼被刺死啦!
大師洋洋得意,說事情已經擺平,讓大家準備酒肉——鄉下規矩,法師管事兒,酒肉是不能少的。
村里人開開心心就答應了下來,可還沒來得及準備呢,那大師忽然就慘叫了一聲,摳出了自己的眼,可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還是讓鬼婆子給害了。
黃紙流血?
我一側臉,也看見了一疊子黃紙擱在一邊,上面還有寶劍穿透出來的窟窿,拿過來一聞心里就清楚了。
我說呢,這個大師,才是個真正的野狐禪。
那個黃紙上涂了姜黃水,噴在上面的水有堿,堿水一碰上姜黃水,立刻會顯現出鮮紅的顏色來,看著就像是黃紙流血了。
說野狐禪都是高看他一眼,這種人,其實就是騙子。
我一尋思,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,也不能袖手旁觀——我們這一行,見死不救跟殺人同罪。
反正還有五天,八角盒一時又開不了,還不如幫幫這些人,積攢一些功德,好人得好報,說不定四相局的事兒就能柳暗花明又一村了。
村里人知道我們要管這件事兒,別提多開心了,把那個法神身上的訂金掏出來就要給我。
我一瞅那訂金也沾了血,連忙擺手說訂金不著急,事兒完了再說。
結果話都沒說完,程星河一把搶了過去,半點沒忌諱,數的還挺開心:“行,尾款咱們事后結算。”
啞巴蘭則有點擔心的問道:“哥,那玩意兒是啥你都不知道,怎麼管?”
什麼東西喜歡吃胎兒呢?
人是萬物之靈,而胎兒則能連接陰陽,吃這種東西,對某些邪物來說,自然是大有裨益。
而那個老太太唱的歌,也挺有深意的,什麼叫人家欠賬你們還?
我尋思了尋思,還是得見見那個老太太再說,于是我就看向了在場眾人,還真看見了一個臉色慘白的孕婦。
那個孕婦的肚子也挺大,我對月份這方面也不懂,只覺得她的胎兒應該已經成型了——大概已經達到了被鬼婆子盯上的程度了。
而那個孕婦似乎也預感到自己要倒霉,正在跟她老公商量,還是下山回娘家住一住,躲過這個災再說吧。
可她老公搖搖頭,說你娘家容你倒是行,你上次回家,你弟媳婦不是還說了,閨女掉塊肉,娘家窮個夠,不讓你回去嘛。
那孕婦眼瞅要掉眼淚,說村子里現在肚子最大的就是她了,下一個肯定輪到她,又沒得錢住旅館,怎麼辦嘛。
我就湊了過去,說道:“既然這樣,請大姐幫我個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