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人們議論紛紛,說金秀河邊殺人的,恐怕是水鬼。
雖然官面也在控制輿論走向,無奈何這件事情越傳越厲害,已經壓不住了,民眾強烈要求把金秀河里的東西給抓住。
而蘭家是錦江府最有名的武先生,所以當地人和官面,都直接來了蘭家,請求幫忙。
蘭家當然答應了下來,也挺重視,就派了家里年輕一代最有能力的蘭紅梅(男)去辦這件事情。
誰知道事情竟然發展成了這樣。
果然,我們在內院,都聽見了門口熙熙攘攘的,像是在鬧騰什麼,跟著人流出去一看,數不清的人正在對著蘭家大門丟石頭:“你們這群不男不女的東西,到底有沒有本事?占著茅坑不拉屎,又把人害死了!”
“要了那麼多錢,蓋了這麼好的房子,你們也好意思腆著臉住?”
一個中年婦女一邊哭一邊大喊:“死人妖!死變態!給我們家小霞償命!”
原來昨天蘭紅梅過去了之后,人就不見了,有一個叫小霞的外地姑娘比較好奇捉鬼是怎麼回事,就偷摸跟過去看熱鬧,結果也一晚上沒回來。
小霞他們家就一個獨生女兒,一晚上沒回家當然著急,這不是一早就上金秀河找她,一找不要緊,她也以那種姿態,慘死在了河邊,跟之前那些無辜女人如出一轍。
還有其他被害人的家里人,也在這里跟著鬧,嚷著要蘭家給一個說法,要是沒本事趁早說,他們另找高明。
這種臨時換人,在業內來說,等于承認自己沒本事對付這個邪祟,臨陣脫逃,那可是奇恥大辱,以后還怎麼在這一行立足?
啞巴蘭頓時也急了,想過去說話,可蘭建國拉住他,就看向了那些民眾,朗聲說道:“我也知道大家著急害怕,可事情已經出了,比起鬧事,更重要的是解決才對。”
別說,蘭建國還真是很有領導人的風范,這話一下就整的那些人說不出話來了。
蘭建國很滿意他們的表情,接著說道:“我們錦江府在這一行已經干了好幾百年了,沒有信譽,怎麼可能有這種名聲?我作為蘭家當家人,這事兒責無旁貸,一定給大家一個合適的說法。”
小霞她媽連忙說道:“那你怎麼給說法?”
蘭建國答道:“我親自去解決金秀河的那個邪祟。”
“那要是解決不了,還讓人搭上命呢?”中間有人起哄:“要是還是沒法把東西解決,我們把你們蘭家的匾摘下來,同不同意?”
別說,鬧事兒的里面,可能還真有跟蘭家不對付的——這在業內,讓人摘匾,比讓人掛啞巴鈴還讓人難堪。
這就等于宣布這家人退出先生這一行,金盆洗手了。
這下蘭家人臉色都變了,罵道:“你怎麼說話呢?”
蘭家這匾,幾百年沒人敢動過。
可那些人就在人群里起哄:“你們要是不敢,就直接說,我們好另找人了!”
答應了憋氣,不答應也憋氣,真是狗熊鉆柵欄,進退兩難。
我和程星河對看了一眼,心說那個牌匾上的裂縫來的災竟然這麼快。
蘭家人還要說話,誰知道蘭建國抬起手,讓蘭家人不要再說,沉聲答道:“可以,這個東西我蘭建國辦不好,你們只管摘匾。”
蘭家人一下全不吱聲了,望著蘭建國都有點擔心。
而圍觀群眾這才慢慢散開。
啞巴蘭挺生氣的說:“姐,分明是劉家人從中作梗,要讓咱們家難堪,你怎麼還真上了他們家的當?”
蘭建國答道:“剛才那個形勢你也看見了,咱們不答應,他們就得臨時換人,何況這次確實也是紅梅失手了——反正我親自去,不至于再出幺蛾子。”
啞巴蘭不放心,說:“可是……紅梅都對付不了的東西,一定不簡單,姐,我跟著你。”
蘭建國看向了我們:“可你這兩個朋友才剛來……”
程星河連忙說道:“哎,姐你也太見外了,我們跟啞巴,跟月月是什麼關系,生死過命!姐要是不嫌棄,我和七星也跟著一起去。”
說著撞了撞我肩膀。
我心里明鏡兒似得——程星河見錢眼開,知道這是一筆大買賣,也想著分一杯羹。
反正老爺子還沒出關,我就也點了點頭——一路上啞巴蘭沒少給我們幫忙,都是兄弟,他有事兒自然是要搭把手的。
啞巴蘭一下高興了起來:“那可太好啦!”
說著,邊走邊對著蘭建國給我吹起了彩虹屁,無外乎是我多英明神武,紅梅那兩下子在家里唬人,在我這比不上十分之一,聽得我耳根子都紅了。
蘭建國聽著,看著我的眼神也意味深長,拍了拍我肩膀:“我第一次見我弟弟這麼崇拜我哥以外的人。”
對了……啞巴蘭有個之前在阿滿那搭上命的哥哥。
我還想起來了,聽阿滿的意思,那個哥哥也是一個“姑爺”,他是怎麼死的,難道說,不是阿滿害死的,而是穿上了新郎裝才死的?
啞巴蘭一聽那個哥哥,眼神黯淡了下來,蘭建國畢竟是個女人,也察覺到了,轉了話題:“月月,你覺的金秀河里,到底是個什麼東西?”
啞巴蘭這就正了正臉色,連忙說道:“我估計著,可能是水猴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