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星!”
劇痛之中,耳邊忽遠忽近的聽到了程星河的聲音:“給他們就給他們……那東西,怎麼也沒有命重要!”
我聽見了自己咬后槽牙的聲音,但我一聲也沒叫出來。
這老王八蛋要,我就得給?
憑什麼?
海老頭子這才像是有了點興趣:“看不出,骨頭還是硬的。”
接著他就補上了一句:“可惜呢——躺在案板上,任人宰割的東西,骨頭再硬,也沒用,那種好東西,不是你這種人該有的,會給你帶災。”
說著,跟身邊人一歪頭:“搜。”
幾雙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,我恨不得沖上去咬他們兩口,可全身的行氣越來越少,坐都坐不起來。
與此同時,一只手似乎探到了裝九竅玲瓏心的位置。
但就在這個時候,那只手的主人冷不丁爆發出了一聲慘叫。
我一下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。
睜開眼睛,看見一個海家人抱著自己的手,不停的慘叫,海老頭子臉色一變,一把抓住了那個人:“怎麼回事?”
那個海家人疼的冒了一頭冷汗,但是被海老頭子這麼一揪,大氣也不敢出,結結巴巴的就說道:“他……那小子身上有東西!”
啥?
這話倒是把我給說懵逼了,我身上有什麼東西,我怎麼不知道?
海老頭子一皺眉頭,丟開了那個海家人,自己伸手來掏,就在這個時候,我覺察出了一個非常低微的破風聲。
海老頭子的段位當然是比那個海家人高的,一抬手,那個破風聲擦著他就過去了。
那是……什麼東西?
暴發戶也一臉緊張,抓住白藿香就問道:“爹,什麼情況,難不成……這小子身上還長刺了?”
海老頭子盯著我,臉色陰晴不定:“想不到,這小子命這麼硬……”
接著,海老頭子抬起頭,就往四周看了看,大聲說道:“咱們十二天階都是老相識了,哪個朋友來啦,咱們敘敘舊。”
十二天階?
我頓時就明白過來了,難道剛才,是有人在暗中幫我?
而能讓海老頭子這麼忌憚的,自然只有可能,是剩下的十一個天階!
我的精神頓時振奮了起來——難不成,是黃屬郎來了?
其實我到現在,也不知道黃屬郎為什麼看我順眼,要一次一次這麼幫我。
剩下的海家人也一個個的如臨大敵,可四周圍還是安安靜靜的,一點聲音都沒有。
這天階也是分等級的——眼看著海老頭子像是天階三品,讓他這麼忌憚的,那得是天階二品,甚至……天階一品!
不對,我還想起來了,黃屬郎是十二天階倒數第一,按理說沒有海老頭子厲害。
我腦瓜皮一炸,這個幫我的,到底是誰?
可正在這個時候,海老頭子轉頭,看向了一個灌木,手一抬,那個灌木忽然應聲而倒,這才露出了一個人來。
等看清楚了那個人,我頓時一愣。
這不是,那個要飯的嗎?
他怎麼又出現了?
海老頭子一見了那個要飯的,臉色頓時也給變了。
他認識這個要飯的。
而那個要飯的緩緩站了起來,嘆了口氣:“怎麼著,現在在野地里躺著也犯法了?”
暴發戶見狀,立馬說道:“這哪兒來了個要飯的,爹,讓兒子去……”
海老頭子卻攔住了暴發戶,聲音緊了起來:“別得罪他。”
暴發戶一愣:“怎麼,爹,難不成,他是十二天階……可我……”
海老頭子搖搖頭,低聲說道:“他不是十二天階,他叫公孫統,有個外號,叫不欠人情。”
暴發戶更聽不明白了:“什麼意思,他不是十二天階,那他有什麼可怕的?”
海老頭子瞪了他一眼:“你懂個屁,他是……”
但是他沒說完,只是看向了那個乞丐,勉強笑了笑:“我們十二天階,跟先生可是井水不犯河水,不知道先生這次來,有什麼指教?”
能讓海老頭子這麼客氣……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善茬!
我也好奇了起來,這個要飯的,到底是什麼來頭?
那麼厲害,竟然不是十二天階?
乞丐伸了個懶腰,緩緩走了過來,一只手還習慣性的在搓自己身上的老泥,這才懶洋洋的說道:“一個要飯的,當不起什麼先生不先生——實不相瞞,我也是為了那個東西來的。”
他跟我身上使了個眼色。
臥槽,也是為了九竅玲瓏心來的?
他盯著我,連連搖頭:“這小子運氣真好——這麼多人來找,只有他找到了。”
海老頭子臉色越來越難看了:“凡事得分個先來后到。”
乞丐仰起臉,很認真的看著海老頭子,笑瞇瞇的說道:“真要是這樣——這小子才是第一個拿到的,你又憑什麼搶呢?”
海老頭子一震,捂住嘴又是一陣咳嗽:“咳咳……怎麼,先生這次,是非得為了他……”
我腦子很快,已經反應過來了,大聲說道:“這個公孫先生,你不欠人情是不是?既然這樣,這個九竅玲瓏心,我送給你了。”
第一次見面,我給他付了四塊錢澡票,他幫我教訓了黑白無常。第二次,我請他吃了豆花,他幫我收拾了暴發戶。
這一次,既然他也要九竅玲瓏心,絕對也會還這個人情的!
果然,乞丐瞪大眼睛看著我:“哎,你小子不傻,倒是不做虧本的買賣……”
海老頭子一聽,腦門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,抬腳就要去踩我的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