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兩個天師也沒想到,三角梅里竟然射出來這麼個玩意兒,頓時也傻了眼:“這個是……”
我雖然疼的要死過去,但反應還是很快,趁著他們的注意力被那個東西給分散了,飛快的就從三角梅后面滾了出來,順著回廊就跑到了花月牡丹房,悄無聲息的翻身從花格子窗里翻進去了。
回頭從窗戶縫一看,那兩個地階天師已經跟那個東西纏上了,我忍不住嘆了口氣,那東西不用看也知道是個邪物,到嘴的功德飛了。
正這個時候,一只手拍在了我肩膀上。
這把我嚇了一個激靈,條件反射就把那只手給翻過來了,一個纖細的身子撞在了我身上,我才聞到了清香的皂角味兒。
白藿香?
窗戶外面是慘淡的路燈光,我看見白藿香黑沉沉的眼睛,正驚慌失措的看著我。
我趕緊把她松開了,一陣尷尬:“沒事吧?”
一股子油膩膩的辣條味兒靠近了,程星河一邊嚼辣條,一邊也湊了過來,撇著嘴說道:“東西沒抓住?笨他媽哭笨——笨死了。”
我沒好氣的說道:“我看你是開著電扇嘮閑嗑——凈說風涼話,你他娘打打引靈針試試。”
程星河擺了擺手邊的辣條,幸災樂禍:“誰讓哥靈氣沒那麼好呢,不像你,唐長老似的,凈招妖怪。”
可不是把你給招來了嗎?
我還沒來得及罵他,褲子一下被拉開了,只覺得肚子上一涼,就看見白藿香正在低頭看我。
我臉一下就燒起來了,可白藿香的眼神干干凈凈的,就只像是醫者仁心在救你的命,讓人覺得,在她面前,有什麼不好的想法,簡直猥瑣。
可還沒等我反應,白藿香抬起手,直接“啪”的打了我腦袋一下:“讓你不要行氣,你是不是癩蛤蟆跳油鍋——找死!”
我低頭一看,后心頓時就炸了——只見那個引靈針的紅線,短短時間,又沖著心口延伸了半寸!
原來這玩意兒,中的時間越長,行氣之后養的越快,死期就越來越近——到時候,海老頭子把引靈針從我身上拔出來,我就完了。
白藿香拉住我,一把將我摁在了床上。
程星河一口辣條含在嘴里,好險沒掉出來:“不是,這還有人呢……”
白藿香瞪了他一眼,拿出了一個艾灸,對著我肚子就熏了起來。
其實被扎了引靈針之后,總是覺得身上發冷,跟得了風濕一樣,可這個艾灸在肚臍上一熏,暖融融的感覺滲透了四肢百骸,竟然是說不出的舒服。
白藿香腦門也滲出了一頭細汗,表情別提多認真了。
她認真的時候,格外好看。
半天,她才說道:“從那個丹藥房里找到了一點金絲鳳凰梔,正好給你用上,能暫時克制引靈針,拖延一下時間,但是你記住了,絕對不能再亂行氣了——不然,引靈針發作起來,一次比一次厲害,疼死你。”
我趕緊點了點頭——我從小就怕醫生,三舅姥爺就告訴我,聽醫生的話,還能少受點苦頭。
這幾乎成了一種本能了。
白藿香看著我這個表情,倒像是有點滿意,但是一低頭,又皺起了眉頭,罵道:“程星河說的沒錯,你真是笨他媽哭笨——笨死了。”
我順著她眼神一看,才發現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一條大口子——應該是在三角梅底下的時候,甩開那個東西用力過猛,被枝條給劃了。
白藿香給我上藥,包扎好了之后,盯著我的手,低聲自言自語:“人這麼笨,手怎麼這麼好看……”
好看?
程星河一邊吃辣條一邊說道:“再好看,還不是要拿來擦屁股。”
白藿香瞪了程星河一眼,拉我起來,把我和程星河一起推出去了,咔的鎖上了門。
反正那個灰色的東西應該也已經被那兩個地階天師給收拾了,也不用擔心摸頭發鬧鬼的事情,我就跟程星河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套間里。
洗完澡躺下,忽然發覺躺著真幸福——有多久沒這麼舒舒服服睡一覺了?
程星河翻過來,腿就壓在了我肚子上,被我掐了一下,怪叫著縮回去了。
他帶著辣條味兒靠了過來:“七星,你有沒有覺得,白藿香,她好像喜歡……”
我的心里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一提:“嗯?”
“她好像喜歡我啊!”程星河摸出了一個根辣條:“你沒發現她今天看我的眼神,跟要把我裝眼珠子里去一樣,哎,你說這個社會,男人拋頭露面也不安全……”
你特麼發什麼夢話呢?
我把辣條搶過去吃了,程星河沒我力氣大,氣的含淚睡著。
難得睡得好,所以難得做了夢。
我夢見了一個煙水朦朧的江面,遠遠的,看見江心的沙洲里,有一個人站著的背影。
長發,白衣,纖細秀麗。
我想靠近她,可怎麼也過不去。
瀟湘……瀟湘……
我要游過去,可水里出現了很多怪模怪樣的東西,我怎麼也過不去。
而那個身影,站起來,要離開了。
我頓時著急了,你等著我!你等著我啊!
可就在這個時候,她回過頭,我卻愣了。
那不是瀟湘,而是……
就在這個時候,我只覺得一個妖怪把大爪子搭在了我鼻子上,心里不耐煩,手上就用了勁兒,直接把那個大爪子給翻過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