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東西,在我們風水行當里,被稱為碧玉腰。
也就是之前程星河說過的“紫金苗,碧玉腰,比不上山魅一根毛”的碧玉腰。
紫金苗我們在嫁衣地見過,主地里有貴金屬,山魅就更別提了,喜好美麗珍貴的東西,身下跟加勒比海盜的寶藏一樣。
而這碧玉腰,說的是一種山精——地里有寶物,自然就會有寶氣,如果這地方還是個風水靈脈,那寶氣就會感化成形,變成綠鵝的模樣。
所以,有碧玉腰的地方,肯定是有好東西的——一個碧玉腰,就代表一個寶藏,那照著張偉麗說的,這里有數不清的碧玉腰,那也就是有數不清的好東西了。
程星河的兩只眼睛都快成了美元符號了:“上次山魅那就沒弄到多少便宜,這次怎麼也得把握機會——真不愧是朱雀地,貔貅山。”
黑白無常比我們經驗老到,又窮成這個卵樣,心里早也打上了小算盤,嘴角也是一抹冷笑。
程星河雖然激動,但是不傻,也察覺到了小黑無常的表情,暗地拉了我襯衫一下:“上次在大藥房他們就搶了咱們東西,這次一定要長個心眼。”
真要是有那麼多的寶物,他們自己獨吞也吞不下,怎麼也能占到點便宜。
我表面點頭,則打起了小黑無常那個吊墜的算盤。
只要把密卷弄回來,那我們就自由了。
這時張偉麗已經把東西弄上來了——看著她大大咧咧挺潑,沒想到做飯還挺有技巧,弄的東西雖然是家常的虎皮青椒,燒茄子,但是色香味俱全,還真有點家的味道。
程星河吃了一口,話都說不出來了,猛地往嘴里扒拉:“七星你快嘗嘗,臥槽再晚點被我吃沒了。”
張偉麗一看挺高興:“小哥你慢點吃,還有——當初我兒子就愛吃這一口。”
說著,她看向了身后。
我跟著她的視線,看到了她身后貼著一個全家福,一看仔細了他家里人的面相,我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——他們一家人,死的竟然都很慘!
第211章 白虎苦命
身后的公公婆婆,鼻子上都有十字形的紋路,這叫五馬分尸線,主死無全尸,而她老公模樣雖然很英俊,但是鼻梁塌陷,眉毛從前半部分三分之一處開始截斷,表示青年亡故,三十歲之內,死于非命。
兒子就更慘了——大概也就四五歲的模樣吧,命宮整個是凹下去的,眉毛很淡,散而不聚,比他爹還慘,估計拍完全家福沒多長時間就死了,照著災厄宮來看,這孩子死的時候,還是受盡折磨。
張偉麗發現我正在看她的全家福,表情瞬間有點不自然,低頭說道:“以后,再也見不到了,都是我……把他們害死的。”
我搖搖頭:“不怪你,這都是命。”
張偉麗抬起頭,望著我,呆呆的說道:“不……怪我?”
我點了點頭: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,公公婆婆死于車禍,老公工作的時候出了意外,孩子是病死的,是不是?”
張偉麗豁然站了起來:“你……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這是明擺著的。
白藿香一聽這家人這麼倒霉,雖然沒說話,可看向了張偉麗的眼神,也帶了點同情。
而張偉麗自己額頭平扁,娘家自然也早早就沒有了。
張偉麗眼睛里忽然就含了淚。
原來張偉麗從小,因為腳底長白毛,就被親戚們說是白虎星下凡,讓她爹媽把她扔墳地里得了,不然留在家里,是個大禍患——他娘家閉塞,也是重男輕女。
可她爹媽說什麼也不肯——這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!
張偉麗長到了十四,她弟弟得了病,她爹媽出去拉煤給她弟弟賺錢看病,吩咐她看好了弟弟,晚上就回來。
可她爹媽卻再也沒回來——煤礦發生事故,她爹媽給壓死在里面了。
爹媽死了,還有個弟弟,張偉麗出去打零工給弟弟賺錢,在理發店給客人洗頭,大冬天手一直泡著,開皴起裂,她沒有怨言——她就弟弟這麼一個親人了。
可弟弟病的厲害,打零工這點錢,看病不夠。
而發廊里一個常客知道了這事兒,說我這人心善,可以給你弟弟一個活路,把我伺候舒服了,給你一百塊錢。
張偉麗沒別的法子——她沒文化沒技術,甚至還沒長大成人,那年頭也沒什麼水滴籌之類,上哪兒賺錢去?
那個五十來歲的胖禿頭成了她第一個男人,她現在還記得那一大團子肚腩,像一塊隔夜的發面。
有了開頭,她知道對她來說,這是唯一來錢快的路子,就干了這一行了。
弟弟問她哪兒來的錢,她說是好心人借的,等你以后上了大學再還。
弟弟也爭氣,病好了,長大了,真的考上了大學。
張偉麗別提多高興了,再熬四年,以后自己就能跟著弟弟享福,不干這臟買賣了——可沒想到,造化弄人,她給弟弟送冬衣的時候,碰見了弟弟宿舍的舍管。
那是個熟面孔,舍管一下就認出她來了,她跪下就求舍管,可別把這事兒告訴她弟弟。
她最怕給弟弟丟人。
舍管壞笑著說也行,那你得把我伺候舒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