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可能——是海老頭子太倒霉了。
他之前的一切,怕都是因為那個金睛獸老婆的旺夫運得來的,現在老婆死了,運氣一落千丈——難怪之前摸龍奶奶看出了我身上的引靈針,說海老頭子要倒霉了呢!
暴發戶瞪大了眼睛:“這……這怎麼可能……”
這些靈氣是海老頭子花了一輩子時間養出來的,現在倒好,全便宜我了。
說不好意思也是有點不好意思,但要不是他存心不良,怎麼就至于把靈氣搭上,也是他自己活該。
不過,那些針的靈氣錯綜復雜,還真的一下就把我的手給彈開了。
我一松手,海老頭子以這個歲數難以想象的矯健從我身下鉆了出來,臉色一沉,一只手往地上一拍,一大團黑影就從地上騰空而起。
是海老頭子養的鬼……
程星河湊到了我身邊:“七星,你沒事吧——海老頭子這是惱羞成怒了,要不咱們跑?”
這是他上次面對公孫統的時候,用出來的黑氣。
我搖搖頭,抓住了七星龍泉,對著那一團黑氣就橫劈過去了。
七星龍泉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,煞氣噴薄而出——這個感覺熟悉又痛快,像是能把世上一切,全一分為二!
果然,好久沒這麼全力以赴的行氣,氣猛然暴漲——像是以前的大鯉魚,變成了虎鯨。
破風聲颯然掃過去,面前的黑氣一分為二,海老頭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,一個沒站穩,跟海迎春一起被煞氣瞬間掀翻。
海老頭子歪頭吐了一口血,臉色越來越難看,忽然對著天就笑了:“這下好了——沒了老婆子,命數還真是不行……”
暴發戶不甘心,連忙喊道:“爹,你弄他呀!”
海老頭子已經沒有力氣掙扎,模樣也越來越虛弱:“弄個屁——我的靈氣被他吸走了一半……”
說著,慢慢合上了眼。
暴發戶一下撲在了海老頭子身上:“爹,爹呀!爹你起來看看我……你撒手一走,兒子以后可怎麼辦啊……”
程星河跑過來,低聲問道:“你不是爛好人嗎?這次怎麼殺伐決斷的,還弄出人命來了?”
放屁,我可沒下這麼狠的手。
果然,海老頭子一只手抬起來,就抓住了暴發戶的手,氣若游絲:“小王八蛋……老子沒死,你哭什麼喪?”
暴發戶先是嚇的一激靈,接著才抱住了海老頭子:“爹你沒事吧?”
海老頭子吐了口氣,喃喃的說道:“我這一輩子,爭強好勝不服輸,就是想比別人高一頭,沒想到,臨了臨了,打鷹的讓鷹啄了眼睛……”
暴發戶沒聽懂,海老頭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,嘆道:“也罷,人何苦跟命爭……早先他就說我,竹籃高掛縫隙大,到頭只剩一場空。我不服,可他到底是他。”
他?誰這麼厲害,能給海老頭子一個天階說這種判詞?
都這個時候了,我也不能再跟海老頭子狗咬狗一嘴毛了,怎麼也得把元兇拖下水,就趁機把馬元秋利用他們來整治我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海老頭子一聽,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。
他心里也清楚,他已經倒了霉,我根本沒必要騙他,不由拳頭一緊,死死一錘地:“這個馬元秋,是拿姓海的當槍使……”
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,臭屁股別嫌爛褲衩。”
海老頭子咬牙切齒完,就看向了我,可這一下,他好像看出了什麼來,眼珠子立刻就瞪圓了。
接著,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又掐了半天手指頭。
是在給我算命?
我讓他看的渾身發毛,就問他看出什麼來了?
誰知道,海老頭子卻忽然大笑了起來:“馬元秋啊馬元秋,機關算盡太聰明,這次恐怕,是他弄錯了,哈哈哈哈……”
啥意思啊?
海老頭子卻擺了擺手不肯多說,被暴發戶給架起來了,靈氣被我吸走了之后,他咳嗽的更厲害了——這可不像是裝的了。
暴發戶就回頭死死的盯著我,像是要戳我兩刀,而海老爺子擺了擺手,說道:“這都是命……咱們海家,可得休息一陣子了……有賬,也得慢慢算。”
海老頭子臨了臨了,也不算是糊涂到家。
但是再一尋思,我連忙說道:“我的引靈針……”
話沒說完,這父子倆已經不見了。
程星河也忍不住嘀咕:“他們是怎麼走那麼快的?坐著魔毯來的?”
這個時候,一個人從身后撲過來,就開始摸我脈門。
白藿香。
我想說話,她抬頭瞪了我一眼,把我瞪的不敢吭聲了。
接著,她就開始四下里摸了起來,皺起了眉頭。
程星河讓她那個表情嚇住了:“什麼情況,是不是七星他……”
引靈針入心,只剩下一個死,不死,行氣也會被完全封住,成為個半花架子。
我禁不住也緊張了起來——真要是這樣的話,吃不了這碗飯還在其次,我怎麼積攢功德給瀟湘?
誰知道,白藿香長長出了一口氣,說道:“也不知道走的什麼王八運——引靈針沒了。”
啥玩意兒?
照著白藿香的意思,海老頭子在引靈的時候,手底下應該是出了什麼差錯,自己的靈氣反而被我逆著引過來了,加上數不清的引靈針一起扎下來,原本被埋入我心里的那個引靈針,承受不了這麼大的靈氣,消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