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想出門去找他——還有一件事兒沒問,那就是雄霸叔的頭發,到底被藏在廚房什麼地方了?
可不偏不倚就在這個時候,樓上忽然響起了一聲慘叫,聽上去,像是和上的!
之前讓和上送雄霸叔上樓,難道雄霸叔那頭兒出事兒了?
也罷,人各有命,那個女婿也是自己找的,我把腿從門檻上收回來,奔著樓上就跑了過去。
進去一看,只見雄霸叔一手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,好像要砍和上,而和上一手抓住了雄霸叔的手,胳膊上是很深的刀口。
我立馬上去拉他,可和上大聲說道:“北斗,你別過來,雄霸叔怕是瘋了,要拿刀砍自己,剛才是我攔住了他!”
我現在已經看出來了——雄霸叔的臉上,重疊著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。
撞邪了。
而程星河大聲說道:“雄霸叔身上的——就是女婿腦袋邊那個年輕男人!”
雄霸叔死死的盯著我們,忽然反手就把和上的脖子卡住了,嘶聲說道:“你們過來,我就弄死他們兩個!”
這個聲音……跟雄霸叔自己的,完全不一樣,而且,還帶點錦江府口音。
啞巴蘭的同鄉?
那個東西的力氣竟然這麼大……連和上都制服不了他。
不是什麼普通的邪物——仔細一看,媽的,真是死人不可貌相,這東西等級竟然這麼高,是比陰青鬼還高一等灰靈鬼,能耐快趕上魏秋霞了,再這麼下去,就要化煞了。
怎麼也得地階一二品才能處理……
我立馬就說道:“你讓人做成了小鬼,確實可憐,不過這些人是無辜的……這樣吧,你松開他們,有話好好說,有冤情,我們給你做主。”
這個年輕男人,顯然是被人練成了小鬼了——一個普通的死人,怨氣多大,也很難到這個等級。
成人煉制出來的小鬼,跟嬰胎煉制出來的還不太一樣——嬰胎是靠著沒能出生的怨氣,也還沒懂事兒,不怎麼講道理,但是成年人做成小鬼,一般是因為他有很強的怨恨,九成是冤死的。
這種冤死鬼的怨氣疏通出來,就好解決一半了。
“你知道什麼?”誰知道那張套在了雄霸叔臉上的灰色“面具”大聲就說道:“我別的不要,就要這個死老頭子的命!”
多大仇多大怨這是。
硬碰硬的話,有可能會把和上和雄霸叔給搭進去。
而且,聽這個意思,這個年輕男人,難道跟雄霸叔,還有什麼積年恩怨?
正在這個時候,他忽然一腳踹開和上,拿起菜刀,奔著雄霸叔的脖子就砍了過來。
我一瞅后心都涼了,立馬往上抄了一步,一腳踹在了雄霸叔的膝蓋上。
雄霸叔不由自主就踉蹌了一下,瞅著我惱羞成怒:“你敢壞我的好事兒……”
說著,就把菜刀從雄霸叔的脖子上拿起來,對著我砍了下來。
等的就是這一瞬間。
我一下把七星龍泉抽出去,引了行氣,對著他就頂了過去。
可那會兒我還忘了——我身上現在有海老頭子的一半行氣,一用出來,用力過猛,是把他手里的菜刀給打下去了,可我自己也被行氣帶了個大跟頭,對著雄霸叔就撞了過去。
好巧不可……雄霸叔身后,正是臥室的落地窗!
酒樓的大廳非常高,臥室雖然是二樓,實際卻有三四層樓的高度,這一摔下去,撞到了要害,人可就完了!
只聽“啪”的一聲,窗戶破碎的聲音在我們耳邊炸開,撲臉就是午夜冰冷的風。
身子一墜,我一把抓住了雄霸叔,另一手就用七星龍泉卡在了空調外機的縫隙里,勉強抓住了。
程星河他們三個嚇的不輕,從破窗戶里探出身子就要把我們撈上來,可那個位置偏偏很難夠到,而那個年輕人抬頭,以雄霸叔的臉,對我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。
與此同時,我就覺出,拉住雄霸叔的手一陣劇痛。
他要強行讓我松手。
我還要行氣,好把他給甩上去,可還沒來得及,我聽見手的關節“咔噠”一聲響,雄霸叔的手就從我手里松開,整個人墜到了樓下!
臥槽,這下壞了……
和上也嚇壞了,可就在這個時候,雄霸叔忽然停在了半空之中。
像是……有一只手,凌空伸出來抓住了他。
那個年輕男人歪頭,像是看到了什麼,臉色越來越陰沉了,剛想動,就被那只手直接拽了進去。
那是……什麼東西?
我們幾個立刻下樓,見到了雄霸叔趴在了地上,手里在撕扯什麼東西,我腦子一轉,立刻說道:“程星河,和上,把啞巴蘭給抓牢固了。”
這一聲把他們三個給說愣了:“啥?”
但他們知道我說話肯定有原因,立馬就照做了,我接著說道:“啞巴蘭,念引鬼咒,把那個年輕人引到你身上來。”
我倒是要看看,這個東西,跟雄霸叔到底什麼仇什麼怨。
他們三個頓時恍然大悟,啞巴蘭一張嘴,雄霸叔猛然回頭,就看向了我們,但是他聽到了引鬼咒,臉色的表情頓時就扭曲了起來,回身要跑,可身子一墜,就直接趴在了地上。
而那股子灰氣,像是被吸塵器吸的霧霾一樣,籠罩在了啞巴蘭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