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這個時候,我聽到了白藿香“咦”了一聲:“杜蘅芷,那個人呢?”
我回頭一瞅,只見杜蘅芷手里只剩下了我那件襯衫,赤玲已經不見了。
杜蘅芷也皺起了眉頭,咬了咬牙。
費了這麼大勁兒,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,叫誰都不會高興——白藿香倒是挺高興,幸災樂禍的就說道:“哎呀,不是說有大用處嗎?怎麼也不看好一點?這下完了吧,到嘴的鴨子飛了。”
杜蘅芷根本就沒搭理白藿香,只是把手攥緊了,顯然失望又懊惱。
我卻尋思了起來,剛才那個東西真要是馬元秋弄來的,他為什麼要救赤玲?
剛才杜蘅芷也說過,赤玲有大用處。
我連忙問道:“杜蘅芷,你告訴我,赤玲到底能有什麼用處?”
杜蘅芷猶豫了一下,還是搖了搖頭,有幾分抱歉的說道:“這是天師府的機密,我不能告訴你。”
我不由一陣失望。
而白藿香趁機說道:“哎,你們天師府辦事兒,可真夠厚道的——送死的事兒不見外,一有了秘密,就開始見外了。”
這話刺耳,杜蘅芷又皺了皺眉頭,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,還是忍著沒有跟白藿香計較,只是很誠摯的看著我:“北斗,你幫我們天師府做的事情我都記著呢,你相信我,知道的太多,對你沒有好處。”
我點了點頭:“任其職盡其責,我都明白。”
看的出來,她不像是撒謊。
杜蘅芷這才松了口氣。
白藿香翻了個白眼。
出去了之后,我就把馬元秋的事情跟杜蘅芷提了提,杜蘅芷皺起了眉頭,說會好好查一下這個人,讓我放心。
而街上鬧了這麼大的亂子,那些監視我的天師府的人早聚攏來了,看我們沒事,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。
還有的比較熱情,上來說什麼外面危險,等首席天師回來了,希望我盡快回天師府“團聚”。
還有的看著杜蘅芷跟我關系親密,艷羨的說什麼門當戶對,郎才女貌,天師府好久沒有大辦喜事了,要等著喝我和杜蘅芷的喜酒。
這都哪兒對哪兒啊,八字沒一撇的事兒,搞得這麼上崗上線的。
杜蘅芷讓他們說了個大紅臉,但是沒有反駁。
程星河忍不住就嘀咕:“一幫馬后炮,七星讓人圍起來的時候他們不出來,沒事兒了,也撒了歡了。”
白藿香越聽越生氣,轉身走了,留下了一股子香風。
而那些天師們不長時間就開始咳嗽打噴嚏,一個個跟感染了流感似得。
我懷疑跟那些香風有關系,但我沒敢問。
杜蘅芷跟我告別離開,說這事兒還得細查,我忍不住就追問了一句,那個首席天師到底上哪兒去了?什麼時候回來?
他跟我的關系懸而未決,就跟等宣判似得,我恨不得早點知道真正的結果。
杜蘅芷笑了笑,說等首席天師回來了,第一個告訴你。
不是,四相局現在鬧的這麼亂,他還有心情到處亂跑,有點責任心沒有?但再一細想——對了,他會不會,也上剩下的玄武局或者白虎局去了?
等送走了杜蘅芷,古玩店老板他們一擁而上,七嘴八舌就問我,今兒商店街群魔亂舞的,到底怎麼回事兒?
這解釋起來也挺麻煩,我就跟那個董哥學了一招,讓他們去問“相關部門”。
他們也不知道這四個字指的到底是啥,疑心了半天只能不了了之。
而我則看向了高亞聰和安家勇兩口子——還有那個嫁娶殃。
嫁娶殃讓赤玲給定住了,但是沒來得及被赤玲帶走,安家勇本來指望著赤玲來收拾我,誰知道赤玲不見了,我反而毫發無損的回來了,一雙眼睛瞪的跟蛤蟆似得,滿是不甘,還想跟以前一樣趾高氣昂的罵我,但是他已經不敢了。
因為他看我的眼神,除了不甘,還有恐懼。
他輸了。
高亞聰眼里的怨毒越來越深,讓人老大不舒服。
白藿香掃了安家勇一眼,若無其事的說道:“唷,這傷夠嚴重的——要是我不給治,他這輩子估計廢了。”
原來他手斷成了九節鞭還不算什麼,他脊椎腰椎這種大部件,也都出現了很嚴重的損傷。
安家勇一聽這個,臉越來越白了,立馬說道:“你會看病?那你快給我看看,李北斗出了多少錢雇你,我出兩倍!”
白藿香一笑:“雇我?笑話,雇的起我過頭虎撐的,還沒出生。”
說著,她看向了我,意思這是我一句話的事兒。
我笑了笑,說道:“那你千萬不要給治。”
遵照老頭兒的吩咐,我一輩子與人為善,從不傷害別人,可今天,是特別的痛快。
等這一天,不知道等了多久了。
而且我看出來了,安家勇惡貫滿盈,早就應該得報應,但也不知道怎麼,走了狗屎運認識了赤玲父女,應該是赤玲幫他改的命,才讓他躲過幾番劫難。
現在,赤玲也離開了他,他的福德宮上,已經瞬間席卷了一片陰云。
不光如此,他兩道眉毛中間,也出現了很明顯的斷裂,說明改變他一生命運的轉折點到了——他恐怕以后就要癱在輪椅上了。
安家勇咬緊了牙,忍不住又是破口大罵:“草泥馬,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,誰他媽的讓你一個賣大力丸的給治,醫院那麼多看病的,都是死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