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百倉也跟著點頭,特別解氣——這事兒跟他之前干的非常相似。
果然,公子哥撕心裂肺的又嚎叫了一段時間,受盡了折磨,忽然忍不住了:“這麼疼下去,我還不如這麼死了!”
說著,他抬頭就要跟墻上撞。
江總見狀,連忙把兒子攔住了,但這一下,公子哥的肚子,猛地就撞在了床角上。
公子哥再次爆發出了一聲慘叫之后,躺在地上,不動了。
江總嚇的什麼似得,趕緊抱住了兒子:“洋洋……洋洋你看看媽媽,你可別死啊……”
他沒死——命燈還是半亮的,但是他肚子里的黑氣,已經凝滯不動了。
我答道:“他死不了了。”
這可多虧是江總平時沒少做慈善,這個敗家公子哥純屬是沾了母親的光——江總命中不該喪子。
她不該喪子,另一個人就得喪子了。
三姐也在外面嚎啕大哭:“兒啊……我的兒啊……”
我心里明鏡似得,這個術法,也是三姐靠著那個天狐尾巴做出來的,現在她已經失去了天狐尾巴,不可能繼續這個術法了。
那個妖胎,保不住了。
秘書死死的盯著公子哥,喃喃的說道:“憑什麼?憑什麼?”
他猛地站起來,一把抓住了我:“你們這些吃陰陽飯的,不都說人會有報應嗎?他害的我妹妹一尸兩命,憑什麼沒有報應?還是……你們收了錢,就給這些有錢人走后門?你們只認識錢嗎?”
這事兒對門外漢并不好解釋,不過我也盡量說清楚,雖然江總的兒子害過人,但是江總自己,救過更多的人。
同時,這公子哥不死,是因為江總命里不該喪子,但是江總百年之后呢?誰也說不好,那個時候,這公子哥身上會發生什麼事兒。
很多人不信報應,說他們見過一些惡人干多了壞事兒,還是活的好好的,我也只能說,你沒見過,不代表就沒有——報應有時候,就發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。
秘書吸了半天的氣,頹然坐在了地上,忽然笑了起來:“那就好……我等著,我得等著……”
這時江總又來抓我,指著她兒子說道:“大師,可是我兒子的肚子……”
沒錯,妖胎雖然胎死腹中,煞氣也不動了,可妖胎還是存在在他肚子里面。
我答道:“這事兒我就得找專業人士來辦了。”
邪病,當然只能鬼醫來治。
江總聽說,趕緊把白藿香也接來了,白藿香到了之后,看著他那個肚子,答道:“好說,邪氣瀉出去就行了,給我配大黃,積雪蝴蝶粉,還有……”
而公子哥好了傷疤忘了疼,盯著白藿香長得好看,一只手就摸在了白藿香的手上,舔了舔嘴唇:“你是中醫?那你會按摩嗎?在皮膚上擦精油那種……”
一邊說著,一邊拿白藿香的手往自己肚子下引。
白藿香的脾氣我們都知道,我跟程星河對看了一眼,同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。
果然,公子哥猛地一聲慘叫,我就看見一根金針隱入到了公子哥的肚子上。
而白藿香面無表情的說道:“不必抓藥,我看他這邪氣積累的太深,還是用針石法吧,拿上好的銀雪炭來。”
“炭?”公子哥緊張了起來:“拿炭干什麼?拔罐子?”
白藿香一笑:“差不多。”
這一笑,把公子哥的心都快給笑化了,他沒想到的是,拿炭,是要把粗針燒紅,往他細皮嫩肉的肚子上扎。
他這個劫難,還真不好過。
隨著公子哥的慘叫聲,屋里頓時全是煙熏火燎的燒豬皮味兒,聞的程星河直流哈喇子:“咱什麼時候去吃烤肉?”
江總心疼的流淚,我也跟著流淚——煙熏火燎刺眼。
我就出了門,到院子里透氣,一抬頭,三姐還趴在樹枝上。
這就有點讓人意外了,我就問她:“你要給你的大貍子小郎君送葬?”
三姐瞪著我就咆哮了起來:“放屁,我……我……”
我這就看出來了,鬧半天是三姐下不來了——她四肢短小肚子大,貿然下來得挨摔。
我就上了樹,把她給抱下來了。
三姐盯著我,驚疑不定:“你……你想對我怎麼樣?”
我答道:“我就想跟你打聽個事兒。”
三姐立馬警惕了起來:“我就知道,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!”
你說我對你一個大貍子,能奸盜個啥呢?
我就問她:“你好歹也是個仙家,那個秘書,是怎麼找到你的?”
肯定有個中間人,對江家,劉家,秘書,三姐,似乎都很熟悉。
大貍子猶豫了一下,這才不情不愿的說道:“我跟那個人也不熟,我只知道——他好像也是這個江家的人。”
江家的人?
我冷不丁就反應過來了,對了,江家……江瘸子,江辰,不是都姓江嗎?
難道……他們是一家子人?
沒等我想出什麼來,三姐忽然一下從我懷里給竄了出去:“青山不改綠水長流,咱們還有見面的時候!到時候,哼哼……”
這算是結仇嗎?
灰百倉十分不滿:“水神爺爺,咱們還能讓個大貍子騎在肩膀上撒尿?你等著,我追上去逮回來咱們把她涮火鍋吃!”
我擺了擺手說算了,她后半輩子,也沒什麼成人的機會了,就讓她過過嘴癮吧。
灰百倉嘆了口氣:“水神爺爺寬宏大量,做大事的,就是不一樣。”
不,是我懶,嫌麻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