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是那個兇巴巴的寡婦堂嫂嗎?
一瞅她印堂,我頓時一皺眉頭——這堂嫂子女宮發黑,再放著不管,她就得成喪子命了。
說著,她立馬奔著我就抓:“你去看我小寶,你現在就去看我小寶!”
一個保姆模樣的人已經把小孩兒給抱來了,那個小孩兒剛才還活蹦亂跳的,這麼一會兒臉色死白死白的,不動彈了。
小孩兒是不會裝病的,這個程度,一瞅就要壞。
白藿香立馬摸了那小孩兒脈搏一下,回頭就說道:“孩子的魂魄耐不住煞氣,被沖散了,一個小時之內這事兒不解決,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。”
白藿香的本事,他們在她救九叔公的時候已經看見了,全瞪了眼。
寡婦堂嫂就更別提了,身子一軟,坐在地上就大哭了起來:“你們不管,你們欺負我們孤兒寡母——爹啊,老公啊,你們在天之靈看看,一家子血濃于水的,怎麼欺負咱們家孩子……”
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她老公和公公不樂意了……”
果然,程星河話音未落,那女人身后的兩個靈位忽然“啪”的一下就給掉下來了,挨得近的嚇了一跳,過去撿起來一看,臉色就白了。
是那女人公公和老公的靈位。
這無異于死去的親人顯靈,剩下的那些江家人趕緊團團圍住了江景:“小景啊,你看看,能想出辦法來嗎?”
江景吸了口氣,這才勉強說道:“我還需要點時間……”
那寡婦嫂子天不怕地不怕,立馬罵道:“你兄弟眼瞅著要死了,你還需要時間,你學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,學狗肚子里去了?”
江景的表情更尷尬了:“那個東西擺明了纏上咱們江家人了,我得弄清楚……”
人都是現實的,沒等江景說完,江家那些人立馬又看向了我——尤其是有孩子的,生怕晚一點,孩子要倒霉,趕緊把我給圍住了:“干親,咱們都是一家人,這個事兒,您可一定得受累費心!”
他們已經不信江景了。
這把江景給氣的,好險沒七竅生煙。
其實江景的本事并不小,知識范圍也未必比我窄,可偏巧,他來得太晚了,并不知道這個箱子的來歷。
白藿香忍不住拉了我一下:“地階都對付不了,你可一定要小心點。”
我點了點頭,回頭就說道:“實話告訴你們,冤有頭債有主,這個三眼怪人,也不是要跟全部的江家人為難,只要把罪魁禍首給揪出來就行了。”
眼瞅著那個小孩兒只有出的氣,沒有進的氣了,寡婦嫂子騰的一下站起來,紅著眼睛就吼道:“那你倒是快說,罪魁禍首到底是誰?”
寡婦嫂子是讓孩子的事兒急糊涂了,早有明白人知道我的意思了:“是不是因為那老三是開箱子的罪魁禍首?”
“快把老三叫來。”
“對,要不是他弄了人家的地,咱們何至于被連累。”
江景冷眼旁觀,似乎要看看我到底能玩兒出什麼花招。
老三兩口子被帶來了,老三知道是我讓人叫的他,氣的七竅生煙,像是恨不得打我一頓:“你小子又鬧什麼花活?這地我也不是故意的,你拿著雞毛當令箭,就非跟我過不去?”
說著,又輕視的看了江總一眼,嘀咕了一句什麼,他沒敢大聲,但想也知道,不是什麼好話。
就因為你不是故意的,你就有理了?
老三老婆嚇的花容失色的,連忙就說道:“是不是……又出什麼事兒了?”
寡婦嫂子一下就撲到了老三老婆身上:“還好意思問,我小寶要是出什麼事兒,我活剝了你們兩口子!”
寡婦嫂子比胸毛男夫妻還低一輩,這在大家族算是大逆不道,終于被拽下去了。
我答道:“那個三眼怪人鬧事兒,也不是為了別的,是為了討回個公道,跟其他人沒關系,只要滿足了那位的心愿,剩下的,我來想辦法。”
胸毛男梗著脖子死死盯著我:“什麼心愿不心愿的,我看你就是胡說八道!你知道的這麼清楚,怎麼不說明白了,那三眼怪人,到底是什麼玩意兒?”
“對啊。”其他的江家人也跟著問道:“是人是鬼,還是……”
說到了三只眼睛,當然是想到二郎神的,但是他們都不敢直說。
我答道:“當然不是二郎神了,要是你們冒犯了二郎神,可不是我這種等級能調停的,不過,這個東西不是人,也不是鬼——具體來說,可以稱之為“精”。”
“精?”胸毛男的嘴快撇成了八字了:“那是味精,雞精,還是洗潔精啊?”
現場氛圍本來很緊張,讓他這麼一說,有幾個年輕不信邪的還給笑了,很不嚴肅,被老一輩的給打了幾下,憋回去了。
我答道:“這種東西,叫五行精。”
他們自然都沒聽明白,唯獨江景的臉色一變。
眾人忙就問:“這五行精是什麼東西?”
“嘻嘻嘻……五行精……五行精……”
就在這個時候,屋里忽然響起了一陣笑聲。
那個笑聲像是小孩兒的,可是陰森恐怖,又絕對不像是活人的聲音。
寡婦嫂子也被嚇住了,結果低頭一瞅自己家孩子,頓時就尖叫了起來。
那個小孩兒,剛才還跟植物人似得,可不知道什麼時候,已經站起來了,轉過臉,正在對著我露出個笑容:“小孩兒,你認識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