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辰的腦子這才轉過彎兒來:“你說什麼……”
啞巴蘭早就把手掰的嘎啦嘎啦響:“哥,上不上?”
我一個別著急還沒說出來,江景倒是先沖上來了。
程星河立馬躲在我身后:“關門放啞巴蘭!”
圍觀群眾最愛看的就是打架的,一聽這個,立馬把這團團圍住了。
啞巴蘭巴不得釋放自己無處安放的熱血,一拳頭對著江景的面門就砸過去了,江景看著啞巴蘭文弱纖細,又不過是玄階四品,根本沒把他放眼里,手一抬想把啞巴蘭掀過去,就去揪程星河,可這一下,我就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——江景的手腕子怕是斷了。
沒錯,江景身手確實好,對付我們很簡單,可啞巴蘭不按理出牌——他就是天生勁兒大。
這一下江景眼睛里的淚花都快嘣出來了,強忍著沒喊出來,身子一轉,一腳踢向了啞巴蘭的膝蓋,啞巴蘭靈敏的閃避過去,一下把江景掀翻。
“當”的一聲,江景的腦袋重重的磕在了馬路牙子上,聽都聽出有多疼了。
江辰見狀,一步抄上來,就捏住了啞巴蘭的手,表情還是很和煦的:“小兄弟,點到即止,別下死手。”
我一皺眉頭……他能穩穩的捏住啞巴蘭,這就說明,他的行氣,比江景還好!
啞巴蘭的手不由自主就松開了,盯著江辰的眼神,也有了幾分忌憚,緊接著,眉頭一皺,像是十分痛苦。
吃瓜群眾里有幾個小姑娘,當時就尖叫了起來:“好帥啊!”
“這是不是就是小說里那種王霸之氣啊!”
王八之氣還差不多。
我的火一下就上來了,說讓啞巴蘭點到即止,你自己呢?
我上去就運了老海的行氣,要把江辰的手給撞開,但這一下,我不禁吃了一驚——他的手跟鐵鑄的一樣,牢牢的釘在啞巴蘭手上,運上了老海的行氣,都震不開!
而江辰順勢對著我拖住了我手:“上次沒切磋夠,我看看你進步了沒有。”
我最煩的就是他這種居高臨下的勁頭——你當自己是誰?
他對我下手也很凌厲,扳過我的肩膀,就想把我拽翻在地,可我一手攀住他的胳膊,用了全力往后反扭。
他一笑,另一只手抄過來就想卡我脖子,但是我往后一退,他這下沒抓住我,反而碰到了我身上。
我冷不丁就感覺出來,一股子煞氣從我身上炸起,江辰一下被掀出去了好幾步。
他好死不死,碰上了那個尺。
果然,他臉色頓時一變,死死的盯著我,像是想看出這煞氣是從哪里來的,而這個時候,他身邊那些保鏢漲潮似得就就圍了上來,江辰一抬手,示意他們別動。
我身后,肯定有天師府的人,他還不想得罪他們。
于是他換成了笑容:“這個機會讓給你,咱們就下次再見。”
說著,帶著那些人走了。
圍觀群眾意猶未盡,正這個時候,顧瘸子忽然從店堂里面探出半個身子:“小孩兒,你進來。”
程星河緊張了起來,拉了我一下:“一會兒記著還價!”
進了店堂,一股子倉庫味兒撲面而來——像是許許多多不同的東西摻雜在一起,發出來的味道。
里面擺放著的東西,也是五花八門,什麼輪胎,木頭架子,刮刀,程星河向來好事,還想湊近了看看,忽然一條狗從暗處沖出來,對著程星河狂叫著撲過來了。
程星河小時候翻市場垃圾桶找吃的,時不時要跟流浪狗搶飯吃,素來怕狗,這一下嗷了一嗓子對著我就沖過來了,我立馬擋在他前面,可看清楚了那個狗,我頓時就愣住了。
那個狗……雖然惟妙惟肖,但仔細看能看出來,是木頭做的!
啞巴蘭也看出來了:“哥你看那狗身后!”
那狗的后脖頸子上,貼著一張黃符。
那個黃符眼熟……對了,跟上次厭勝門那個女人用的一樣,是封命符!
我立馬看向了顧瘸子:“你是厭勝門的?”
顧瘸子倒是一愣:“你小子還知道厭勝門呢?”
程星河也反應過來了:“臥槽,難道他跟那個女的,是一伙的?”
啞巴蘭一聽,雖然不明所以,拳頭也攥緊了。
我們跟顧瘸子大眼瞪小眼了半天,顧瘸子一擺手:“還真是高看你了,你小子原來是一瓶子不滿,半瓶子晃蕩,連厭勝門和銷器門都分不清。”
銷器門,這是什麼玩意兒?
原來這厭勝門和銷器門,學的都是魯班之術——魯班之術龐大精深,從各種精巧器物的制作,到一些風水陰陽術,沒有不涵蓋的。
但是后來,這魯班之術也就分為了兩派——一派是厭勝門,做邪法巫術,被天師府驅逐。
另一派是銷器門,邪術涉獵的少,主要是沿襲魯班傳下來的器具知識,制作各種機巧物件,什麼八卦玲瓏鎖,九轉九水壺這一類,是傳統手藝人。
顧瘸子指著那個狗告訴我們,說那個狗生前剛下了一窩小狗,找食的時候被車撞死了,因為惦記小狗,不肯輪回,顧瘸子就用封命符把母狗魂魄抓來,附著在了木狗上,算是一種借尸還魂。
果然,幾個小狗跑過來,就圍在了木頭狗身邊撒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