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藿香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,一聽這個臉都掛下來了,老姜又雙手合十求白藿香別計較,白藿香也是刀子嘴豆腐心,瞅著老太太那麼殷切,也就沒說什麼。
程星河忍不住說道:“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,老娘眼里也是出潘安的。”
廢話,老話有云,媳婦是人家的好,孩子是自己的好。
我旁敲側擊就問那老太太,認不認識一個缺臼齒的女人,老太太光顧著摸白藿香的手表示喜愛,對我有幾分不耐煩,懶得搭理我,但是馬上,老太太就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身子顫了一下,問我這話什麼意思?
我早看出來了,就說你們家現在有點麻煩,可能就跟那個缺牙的女人有關,這事兒挺重要,跟你的病,你兒子的命都有關連,要是知道,就請告訴我。
可老太太嘴角一緊,冷冷的就說道:“我一個瞎老婆子,又不是看牲口的,哪兒認識什麼有牙沒牙的。”
接著,連白藿香的手都不摸了,一頭靠里,就假裝睡覺。
老姜沒看出來這一二三,就靠過來問白藿香,他媽的病什麼情況?
白藿香就到了老太太聽不到的地方告訴老姜,說這個病是好治,但是要除根,就得把散發陰氣的東西祛除干凈,什麼時候抓住那個死人頭,什麼時候就搞定了。
老姜看向了我,又是滿懷希望。
我就問老姜,你這一輩子都在本地,有沒有去外地打過工什麼的?
老姜搖搖頭,說他上小學中學都是在本地,高中離得遠,他離不開他媽,所以都沒去念,就回來種地了,就是想守著他媽,沒去過外地。
我也看出來了,老姜他媽是個寡婦命,也就只有老姜這麼一個孩子,倆人之前也沒少吃苦,應該是相依為命一起熬過來的。
孝子是不錯,但是老姜的命宮受月角影響很大,說明平時不管大事小情,都得聽他媽的,擱現在的話來說,是個媽寶男。
既然沒離開過本地,那就好說了。
我借口出去看看外面的風水,就出了門,老姜是想跟著,但是白藿香跟我一對眼兒,就猜出來我是個什麼意思,說需要人煎藥,就把老姜給留下了。
程星河也看出我什麼意思了,跟著我出了門,問道:“怎麼,老太太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兒?”
他看人倒是也有一套,這老太太的太陽穴凹陷,顴骨外拱,嘴角薄,福德宮也薄,還真不是什麼善茬。
我就跟住在附近的人掃問了掃問,結果他們一聽是姜家的事兒,都露出了諱莫如深的表情,擺手說不知道,就好像怕引火燒身一樣。
程星河說別麻煩了,福壽河邊淹死鬼不少,提溜一個來問問省事兒。
說著,就跑蘆葦蕩里去了。
不長時間,他就興奮的跟我招招手:“七星,我可立功了,請我吃福壽橋頭的海鮮自助,我要把它吃垮。”
我說那你去了先吃他們家柱子吧。
果然,程星河趕羊似得趕來了一個人形的煞氣,
我立馬凝氣入耳去聽鬼話,只聽那個死人的嗓門還不小:“我冤枉啊,我好端端的在這等替身,一沒訛詐,二沒沖撞,你們憑什麼抓我,陰差了不起啊!”
程星河就告訴我,這是個跟老爺們干架之后,一氣之下跳進河里的媳婦,膽子挺大,怨氣也不小。
我連忙把來意告訴她,讓她別害怕,我們不是陰差。
那大嗓門一聽,這才松了口氣,連忙說幫忙可以,不過有個條件,回頭幫她給她弟弟帶個話,說姐姐想他了,咋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姐姐。
我們答應了下來,大嗓門聽了我們問的話,想了半天,嘀咕道:“哎,別說,是有這麼個女的——也死在這里不遠。我當時還沒死呢,過去看熱鬧,就看見她尸首上,少了一顆臼齒。”
我連忙就問,那女的是什麼人,怎麼死的?
大嗓門就告訴我們:“那是個寡婦,叫金翠,死是一時糊涂,自殺死的啊!”
程星河頓時不信:“你告訴我,怎麼自殺能把自己腦袋給自下來。”
第366章 兇地蓋房
大嗓門哂笑了一聲:“一聽你們就不是莊戶人家出身的,不知道什麼叫鍘刀吧?”
鍘刀……這倒是也有所耳聞,包公辦案,不都是用鍘刀嗎?還有什麼龍頭鍘虎頭鍘的,陳世美就是被他鍘死的。
原來金翠家散養了牛,家里有給牛鍘草的鍘刀,個頭也挺大,金翠把鍘刀磨的光光的,趴在下面,繩子一拉刀片,一下把自己腦袋砍下來了。
這把程星河說了一身雞皮疙瘩:“這麼狠?”
女人自殺,不都是什麼喝農藥,跳河,或者上吊嗎?這種死法確實武烈。
大嗓門繼續哂笑:“啊呦,就說你不懂嘛,金翠就是膽子小,才選了這個死法啊!”
原來金翠柔柔弱弱,以前還跟她聊起來過,說有些人想不開尋思,法子也怪難受——跳河的窒息,上吊勒脖子,喝藥穿腸胃,都是受盡折磨,有這個膽子死,咋個沒膽子繼續活下去呢?
大嗓門擺了擺手說傻子才尋死哩,都是一些個傻婆娘。
可惜一語成讖,這倆人都自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