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后心一炸,這還是在顧瘸子那取回來之后,第一次用上七星龍泉——不僅沒有一點退步,反而比以前鋒銳了一倍。
能鍛造七星龍泉的家族,名不虛傳!
而那個黑影速度快過流星,竟然閃避過去了!
我心里一提——這麼快?
但是“嘩”的一下,那個黑氣雖然沒被觸碰到,卻還是斷了一截,嘩啦啦掉在了地上。
是被煞氣傷了!
我頓時高興了起來,而那個東西兩只綠色的眼睛一閃,對著我就撲了過來。
那個速度我是看的見,但是身體跟不上反應,只覺得它對著我的臉就過來了,臉頓時就是一熱——觸覺雖然溫和濕潤,卻像是被一片快刀給割了。
那東西的舌頭很厲害。
而那個東西也很聰明,知道七星龍泉厲害,并不戀戰,趁著這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,對著樓梯就撞過去了。
我看得見,它身上的煞氣,像是有了手腳形體,心里不由激靈了一下——這東西貌似比一開始的時候,煞氣強大了很多,難不成,它吃的人越多,越難對付?
我一手撐在了樓梯轉角,直接翻下去,可到底沒有那個東西快,它一頭就扎進了一個房間。
我跟著破門進去,就看見那黑氣對著一個正在洗腳的大漢撲了過去。
完了,晚了……
而那個大漢頭也不抬,跟拿外賣似得,伸手就抓住了那團子黑氣,死死一捏。
徒手?
那個黑氣延伸出來的手腳瞬間炸起,像是吃痛,而那個大漢隨手拿了一個喝空的勇闖天涯易拉罐,就把那個東西塞了進去——跟塞煙蒂似的!
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操作,頓時就傻了眼了。
程星河也追了過來,目睹了這一幕,也愣住了:“誅邪手……”
是啊,那只手上,纏繞著一股子金色的行氣,甚至——接近于神氣!
那個大漢抬起眼皮看著我,淡淡的就來了一句:“我們不買東西,沒錢。”
我頓時一頭黑線,把我們當成推銷的了?
剛才他抓了那麼厲害的東西,跟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!
這他娘是什麼人?
而且……我,們?
我這才看見,這是個雙床房,破爛無比,除了倆床基本插腳不下,應該是特價房,另一個床上躺著的,是個很瘦的中年人,留著抗日神劇之外很少見的仁丹胡。
不對,不是仁丹胡,是個膏藥似得黑痦子,上面還有挺長的黑毛。
黑痦子也坐了起來,不修邊幅的撓了撓屁股,看向了窗外,不咸不淡的:“扔出得了,有味兒。”
大漢聽了,頭都沒回,就把那個勇闖天涯扔到了窗戶外面。
我和程星河一下都炸了——扔出去?
那麼難纏的東西,你隨手抓住,現在隨手又扔出去?
程星河急了眼,覺得這麼扔出去跟殺人有什麼區別,就想拽我去找那個勇闖天涯,但是我拉住了他:“不用著急。”
程星河傻了:“不是,他們抽風,你也跟著抽風?人家沒有金剛鉆,不攬瓷器活,你想學人裝逼也不要東施效顰……”
他們不是為了裝逼。
正在這個時候,外面一股子閃電亮徹天地,緊跟著,一陣雷聲從天而降,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易拉罐上,一個光球煙花似得爆開,沒動靜了。
程星河這才知道他們扔罐子是什麼意思:“天雷行劫?”
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我:“他們——能引天雷?”
沙漠少雨,那是個專打妖邪的旱天雷。
大漢起來倒洗腳水,黑痦子則把屁股對向了我們,翻身繼續撓了起來。
都完全沒把我們當回事,也沒有跟我們搭話的意思。
我和程星河退了出來,順著樓梯到了院子里。
院子里的易拉罐出來了一攤子黑東西,程星河拉起了一角,這東西完全燒焦,已經看不出原貌,再一放手,黑東西跟液體一樣,重新攤成了一團子。
是天雷把這東西的骨骼給震碎了。
我和程星河大眼瞪小眼。
要麼是算準了,這個時候有雷,要麼是跟江景一樣,有龍虎山的真傳,能請的動雷。
不管是哪一種,都是我們從沒見過的可怕。
世上為什麼有這種人,他們還能算是人嗎?
我忽然想起來了,就問程星河:“什麼是誅邪手?”
程星河直勾勾的盯著那個黑東西,這才說道:“跟鐵砂掌一樣,行氣只練那一只手,不管什麼邪物,都能直接抓住,還是我在海家的時候,聽海迎春提起過,說這東西快要失傳了,世上只有他認識一個叔叔,現在還專練誅邪手,一二品碾邪祟,三四品斷妖邪,五六品干的過陰青鬼,七八品打的死四十九人油,只要練成了九品,不管是蛟龍還是旱魃,攥一下,脖子準斷。”
我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——難道,這個大漢,就是海老頭子的那個世交?
程星河的聲音越來越緊了:“七星,你說,這兩個人來這里,是來干什麼的?”
當然不是來趕集的。
我看見了屋里的行囊,包含羅盤和符篆,跟我們一樣,是來找金銀洞的。
一個會誅邪手,一個會算雷或者引雷。
程星河咽了一下口水:“有這兩個人來找金銀洞,還有咱們什麼事兒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