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東西之前在我這里吃了虧,現在也算是學精了,聽動靜是站在了一邊,像是在觀察我。
而我眼角余光則一直在尋找,這玩意兒把啞巴蘭給藏哪兒去了?
那東西見我一動不動的,像是死了,這才算是有點放心,奔著我又湊近了幾步。
我剛要高興,誰知道這個時候,忽然覺出腳底下有個東西蹭過去了,一小片沙子瞬間就發出了滑下去的聲音。
好像是個沙蝎子,不偏不倚正從這里路過。
你大爺的,正裝死呢你來拆臺,真想踩死它。
果然,那個動靜激起了那個東西的警戒心,它像是遲疑了一下,接著,我就聽到了一陣“撲”的聲音。
一聽這個聲音我差點當時就罵了娘——那個鬼蜮怕我沒死透,又對我噴了一口。
這一口結結實實的噴在了我左腿上嗎,一瞬間跟一萬根鋼針一起扎進了皮肉里一樣,疼的我渾身都木了。
但這個時候,只要我動彈一下,那這一切努力就白費了——再來幾口,我就得當場死亡,啞巴蘭也回不來了。
以前老聽說,人的潛能是無限大的,比如母親能為了幼兒舉起汽車之類,我以前還不太明白,可現在算得上是切身體會了——按理說這個疼法,是個人就得滿地打滾,但我連牙都沒咬,生怕發出一點動靜,就這麼硬挺著。
那個東西看我真的是毫無反應,這才算是放了心,對著就過來了——腳步聲可輕捷多了,顯然放松了警惕。
接著,那個小小的身影過來,低頭就趴在了我身上。
那鋒銳的牙,對著我就下來了。
說時遲那時快,我一下將手里藏著的塑料袋扎破,對著那張嘴就塞進去了。
那是臭大姐草。
臭大姐草既然能解毒,那必然跟這種東西相克——它保準不喜歡這玩意兒!
不過這東西太臭,味道散發出來,很容易就被鬼蜮發現,我就特地找了塑料袋把它包上了,滴水不漏。
果然,那東西跟本就沒想到我還活著,更沒想到我帶了這個東西,臭臭草的味道一炸,那個小小的身影瞬間就爆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。
接著,在地上就打起了滾。
我則跌跌撞撞站起來,一陣后怕——幸虧他噴的是腿,不是手,不然就真的功虧一簣了。
接著,抽出七星龍泉就要砍它,但是沒想到,這東西雖然看上去痛苦難耐,求生本能卻很強,翻身就滾到了后面,我腿上一陣劇痛,追也不方便追,不能再浪費這個時間了,得先找到啞巴蘭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我忽然聽到了一陣“嗡”的聲音,不知道是啥。
愛是啥是啥,啞巴蘭呢?
我凝氣上目去找,還真看見,一團子若隱若現的紅光出現在了一個石頭屋子后面——活人氣!
我立馬一瘸一拐的找了過去——啞巴蘭還真在后面呢!身后是個大柴禾堆。
但是再仔細一瞅,我后心頓時就炸了——那他娘的哪兒是什麼大柴禾堆啊,分明是堆積如山的人骨頭。
這些年,那玩意兒吃了多少人?
我趕緊把啞巴蘭給揪起來了,啞巴蘭沒反應,應該也中毒了,我連忙把臭臭草塞在了他鼻子下面,他眉頭一皺,一個噴嚏就醒了,睜眼看是我,還迷迷瞪瞪的,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:“哥,剛才我看見了一個東西——那東西勁兒太大了!而且,而且——他嘴里有東西!”
我也看見了,嘴里的牙嘛。
但啞巴蘭猛搖頭:“不是不是,不是牙——那個能跑能跳的東西其實不會噴砂子,是它嘴里的東西噴出來的!”
這話說的不是莫名其妙嗎?
我剛要說話,忽然覺得不對——啞巴蘭的意思是,那個“小孩兒”,把一個會真正會噴毒沙的東西,藏在了嘴里。
就好像鱷魚嘴里,養了給自己剔牙的鳥一樣,是共生關系?
對了——我剛才就覺得不對勁兒,來的時候,也凝氣上目了,可根本沒看見啞巴蘭的活人氣,怎麼那個東西被我掀翻,就出現了?
是它太痛苦了,方術失靈?
不對——是那個嗡嗡的聲音響了起來之后——這說明,我剛才沒看見啞巴蘭的活人氣,是因為他整個人被遮住了,現在,那些遮住它的東西,飛起來了……
而這個時候,在地上打滾的那個小孩兒形態的東西,發出了一陣尖銳的叫聲,這就不像是剛才中招時的痛苦了,而像是惱羞成怒,狗急跳墻!
雖然聽不懂,但能分辨出來——它像是在指揮什麼東西,來弄死我們。
“嗡嗡嗡……”
我和啞巴蘭同時聽見,半空之中,傳來了一陣振翅的聲音,好像數不清的胡蜂。
它們組成了一道巨大的黑霧,對著我們撲了過來——不光撲,還對著我們噴起了沙子!
我炸了一身的雞皮疙瘩,拽住了啞巴蘭:“跑!”
媽的,我其實早就聽說過,這“鬼蜮”其實是一種蟲子,三條腿,嘴巴長的像是弓弩。
之前看見了那個小孩兒,還以為它是鬼蜮成了精,也有了人形,怎麼也沒想到,它其實是鬼蜮的飼主,在這里搞養殖呢!
它到底是個啥玩意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