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下,壇子上深沉的邪氣,瞬間就被壓住消失了。
“噼里啪啦……”
還沒回過神來,就聽見一陣鞭炮聲響了起來,是程星河點的——放炮能驅邪氣。
硫磺味兒這麼一撲,取代了邪氣,周圍的人頓時都露出了很迷茫的表情,像是從一場大夢之中醒來,魂魄剛歸了位。
這個時候,趙老教授一口氣緩過來,看向了臺子下,露出了欲哭無淚的表情:“造孽啊……我怎麼就搭上這種事兒了……”
說也怪,這老趙教授作為壇子的經手人,他自己怎麼沒被壇子迷了心竅?
后來我問了白藿香才知道,原來趙老教授吃的中成藥里含有蒼術的成分,這種中藥剛好能驅邪定驚,給人形成一道屏障,壇子上的邪氣沒法入到他身上去。
程星河也看出趙老教授沒事兒,立馬大聲說道:“趙老教授,趕緊把外面的人喊進來——我看見你們宅子后花園有桃樹,叫人砍點桃樹枝下來,挨個打一頓,準沒事兒。”
趙老爺子剛才被喪尸進城似得樣子嚇了個不輕,眼瞅著這事兒又被我們給搞定了,簡直拿我們當了活神仙,哪兒還有二話,哆哆嗦嗦就點了對講機,把院子外面沒受到波及的人喊來了。
在場的都是社會名流,工作人員雖然心里不安,但趙老教授發話,也沒轍了,只好挨個打了一頓,眼瞅著邪氣從身體里面打出來,那些人臉上的黑氣也就都散了。
只不過……那個叫小吳的拍賣師,還有幾個倒霉的,再也醒不過來了。
眼瞅著他們的面相,都帶著點吹火口,貪欲本身就比其他人重,深受其害也在所難免。
這時,我看見服務員小姑娘雖然也是驚慌失措,可她也許是個有福之人,倒是也沒被邪氣侵襲,我就讓服務員小姑娘喊人做一些艾草窩窩或者艾葉湯,大家吃完了回家拉一回肚子,今天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。
小姑娘連忙點頭,我不經意的注意到,這小姑娘的脖子上像是有一個金色的光,帶著幾分神氣,可能是他們家給她從大廟求來的護身符。
貴賓們被安排妥當了,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,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兒,估摸感覺也跟做惡夢似的,張曼他老公第一個反應過來,對著我就道謝:“大師……剛才我跟鬼上身似得,可多虧你了!我甚至……”
我明白——甚至想殺光這里所有的人,把這個壇子給拿到手。
而其他的貴賓一聽張曼老公這麼一說,也都點頭如雞啄米,紛紛跟我道謝,還有跟我道歉的,說自己是有眼不識金鑲玉,之前聽那個張曼胡說八道,還真以為我是個什麼少爺,讓我千萬別往心里去。
張曼怕自己開口,我讓她吃屎,裝死不往這里看。
程星河擠過來,高興的不得了:“這麼多富貴人,那又是一個大功德,這次還真沒白來。”
是啊,密卷也到手了,功德也到手了,眼瞅則地階就在眼前了。
而我一錯眼,就看向了江辰。
江辰表面上不動聲色,不過我看得出來,他眼里有失望,和對我越來越強的敵意。
奇怪了……他冷漠也就算了,失望什麼?
難道……
而這個時候,趙老教授過來,一把抓住了我,連聲說道:“大師,這……這個壇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?你剛才,怎麼收服的?”
其實也是天命注定的,很巧——我答道:“還多虧了趙老教授你了。”
趙老教授一下蒙了:“我?”
對,他家里那個斷了腳的杯子,其實正是這個壇子的蓋子。
趙老教授瞪了半天眼,一拍腦袋:“我說呢!感情我這是打眼了!”
在古玩界,打眼的意思,就是看錯了東西的來路,
當初趙老教授其實也沒看出來,這個東西到底是啥——你說是個鼎吧,鼎多為三足,你說是個祭祀器吧,上面不可能描繪個女人。
趙老教授這個身份地位,也是要面子的,當然不可能實話實說不認識,就認定了,這東西就是個酒杯。
我雖然跟著古玩店老板學了點皮毛,可連趙老教授都看不出來的,我當然更不可能看出來,也以為是個酒杯呢。
現在這麼一看,那個“酒杯”的形狀,雕刻的花紋,一絲一縷,都跟這個壇子是嚴絲合縫的,端端正正是個原配。
要不是這個蓋子——這個壇子這麼邪,我都沒法把這個壇子給搞定,自己沒準都得被迷進去。
這會兒邪氣也被封住了,我也才跟著松了口氣,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個壇子,想弄明白這玩意兒到底為什麼這麼邪。
但是這麼一看,我不禁就楞了一下。
這個壇子本身的氣,竟然是金色的,也帶著幾分龍氣!
還真是宮里的東西?
趙老爺子看我臉色有變化,立馬就問我:“大師,這壇子到底什麼來歷?”
我就仔細看了看壇子身上的花紋。
那些花紋十分古怪——美是美,繁復是繁復,可模樣非常奇怪,你看不出來,它代表的是什麼意思,不過蜿蜒纏繞,倒像是山川河流。
而這個時候,忽然有人大聲說道:“趙老爺子,這個東西,還拍不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