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大學生接受了這麼多年的教育,對這種怪力亂神算是嗤之以鼻,覺得就是家鄉愚民為了討要個好彩頭,裝神弄鬼。
眼瞅著今年又有祭祀,他就動了惡作劇的念頭——不是祭祀一旦下水,就屬于夜叉嗎?
那他就偷一個祭祀,看看夜叉能發現不能。
那天他先把一個裝著石榴的紙船下到了水里,點上了紅蠟燭,接著,等這個紙船下了河,他反手就撈回來了。
還把這一系列的小動作發到了抖音上,說自己破個封建迷信,怪力亂神加上氣氛足,十來萬個人給他點贊,為了這種作死行為叫好,還讓他明天一定要發后續。
他還挺高興,跟一起種參的哥們說自己也成網紅了,順帶給自己家的人參打了一波廣告。
結果到了第二天,他哥們就發現他那被窩是空的,尋思他怎麼這麼早就下地了,結果到了地里,也沒見他的蹤影。
他哥們這才開始著急,把事兒一說,村里人都嚇了個夠嗆。
因為都是沾親帶故的關系,所以半村人都上羊拐子河求情,說孩子不懂事兒,看在這麼些年相安無事的情況下,求夜叉大人發發慈悲,把個孩子給放回來。
但是羊拐子河平靜如初,倒是從上游飄下來了一截子東西。
大家面面相覷,拿了鉤子把東西給勾到了面前,頓時就傻了眼——那是個胳膊。
內側,有一個人參紋身。
大學生的哥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,其他人一瞅那個大學生的抖音,也倒抽了一鼻子涼氣。
只見那個抖音上,大學生拿走了供品的胳膊,就刺著個人參。
這一家人哭天搶地,他哥們跳腳說村里的人愚昧,這怎麼能是鬧鬼呢,分明是刑事案件,報官查案啊!
可這事兒很蹊蹺,周圍的監控也沒拍到那個大學生的蹤跡,可不就成了一個懸案。
那個哥們跟大學生感情很好,就跑到了河邊嚷了起來,說真要是有夜叉,讓他奔著我抓,有種把一村人都他媽的抓走吃了。
村里人嚇的夠嗆,把他拖回去了。
結果當天晚上,這個哥們也不見了。
村里人面面相覷,不約而同就上了羊拐子河,果然——上游飄下來了一只腳,穿著個限量款的,村里除了那個哥們,沒人穿這種鞋。
不光如此,這哥們死了之后,陸陸續續,村里又開始丟人,大家回過神來——那個哥們說過,讓夜叉有種把村里人全抓去吃。
這下子村里就恐慌了起來,叫管事兒的祁大年快點想辦法。
祁大年能有什麼主意,就問張曼認不認識這方面人才。
張曼本來想舉薦我,但是正好從白剛那聽說,我不干這一行,上當鴨子了,說她認識的是騙子,沒啥屁用。
祁大年正焦頭爛額呢,正巧他平時喜好古董,是這個地方的會員,知道了這個拍賣行這次的活動,有驅邪的東西,就趕緊帶著張曼來了——結果一看我能把大龍眼身上的邪祟制服,就知道我有本事,再看見八寶神壇都讓我給平了,更服氣了。
但是一聽跟我結交的都是超級富豪,自己就有點怯了,怕我看不上他的事兒,再加上張曼把我得罪的夠夠的,更是灰心一半,本來都不敢抱希望了,一聽我正在查極樂河,這才腆著臉找我問問試試。
別說,我一聽該真來興趣了。
因為我實在太想升階了——誅邪手是好,老海的天階行氣也好,但在我身上,就好像低配的電腦弄個高清顯示器一樣,很容易“帶不起來”,一不小心就得卡,我必須得趕緊升到了地階,自己身上的氣充沛,才不至于這麼被動。
我還沒來得及答應,程星河先湊了過去:“別的不說,你把勞務費跟我聊一下。”
對了,我們淘金來的錢給了大龍眼周轉,自己又沒剩下什麼玩意兒了——要找四相局,怎麼也得需要旅費。
張曼一下不樂意了:“李北斗,你俗不俗啊,咱們什麼關系,你跟我還談錢?”
可祁大年連忙說道:“我雖然拿不出幾億,可百十來萬還是能拿的起的——希望大師看在曼曼的面子上,別嫌少。”
要是沒她,我可能還能跟你少要點。
程星河一聽百十萬眼睛都直了,但還是裝成了嫌棄的樣子:“算了,就看在極樂河的面子上,少跟你算點吧——算你運氣好,下次可沒這好事兒了。”
祁大年一聽別提多高興了,連連點頭,就請我們“移駕”上他們家人參山。
我這一走,服務員小姑娘,不,琉璃橋大小姐王風卿倒是有些舍不得,纏磨著要加個微信,說以后有事兒還能找我。
我一尋思她們家再來了邪物,給錢肯定不少,是個大客戶,自然就加上了。
結果這個時候,身后就是一陣咳嗽聲:“李大師這桃花運,到了哪里都不少啊。”
這個熟悉的聲音——白藿香也來了?
只見她斜靠在一邊,臉色別提多冷艷了。
我一下愣了:“你怎麼來了?”
白藿香臉色更不好了:“不稀罕我來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