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,黑狗就是十分辟邪的東西——村里人養黑狗的,家里人很少會被邪祟侵犯,因為黑狗可以說渾身都是寶——狗叫就驅邪,而黑狗血,狗牙,都有驅邪的效果,只要黑狗所在之地,邪祟必然不愿意停留。
所以業內黑狗還有個別稱,叫驚邪。
金桂姨還讓準備桃木,桑木,不出預料之外的話,她是要制作桃弓桑矢,也就是桃樹做弓,桑木為箭,而箭頭削尖,涂上雄黃朱砂。
現在那個夜叉的神主牌都被人給撈來了,先把黑狗送到夜叉的藏身之地,等夜叉被黑狗逼出,再埋伏在外面放箭,就能把夜叉給除掉了。
村里人一聽,兵法呀?全拼命鼓掌。
我立馬說道:“這個法子不行。”
村里人頓時都給愣住了,都瞅著我,金桂姨的眼珠子,也對著我翻了過來。
而大祁總一下急了眼:“你是哪兒根蔥啊,你說不行就不行?我……”
祁大年趕緊問道:“大師,怎麼不行?”
這個法子聽上去是不錯,但是比較陰損,一般很少有人用——因為這會把對方逼到了絕境。
要是有十成十的把握還好,一旦出現了什麼幺蛾子,那沖著夜叉射箭的村里人就危險了,都得交代進去。
我們吃陰陽飯的,不能把老百姓們牽扯進來。
村里人都知道夜叉的厲害,頓時都縮了縮脖子。
而金桂姨一聽,當時就哈哈大笑:“你說不牽扯?可你也看見了,現在是夜叉吃人,他們倒是不想牽扯,可來得及嗎?事兒已經發生了,他們自己不擔著,誰擔著?”
“對!”大祁總立刻說道:“難道讓他們當待宰羔羊,直接等死?”
祁大年連忙說道:“大師,那,你有什麼別的法子沒有?”
我剛想說話,可大祁總一把將祁大年給拽開了:“聽這個神棍放屁呢,他要是有本事,昨天就把夜叉給解決了,昨天就是因為相信他們,才多搭上了好幾條人命,我可是一大清早就把金桂姨給請來了,就為了少死幾個人,少損失一些參,現在還信他,我看你是豬油蒙心了吧?”
接著,大祁總就跟那些村民大聲說道:“你們也聽見了金桂姨這個法子——簡直萬無一失,一聽就靠譜!你們還愣著干什麼,找黑狗呀!一個個呆頭呆腦的,難怪你們窮——沒本事的,就是活該受窮。”
這話誰聽了都不舒服,祁大年和村里人都露出了很羞慚的表情。
他們自然是敢怒不敢言的,還要靠著祁家的中醫藥公司過日子,哪兒敢得罪大祁總,就去找黑狗了。
我要攔著,可張曼也來了,聽見了這里的事兒,連忙就把祁大年給拉住了,大聲說道:“你們大家別管我們大年,我們的意思,是大家聽大祁總的就行了!”
媽的這個攪屎棍,怎麼哪兒都有你。
這可把祁大年給急壞了,可村里人一看祁大年媳婦都說了這話,更沒二話了,呼啦啦一下就散開了。
這麼多人,要攔也攔不住,只見他們又是砍桑樹,又是砍桃樹,忙的這叫一個個不亦樂乎。
祁大年著急了,一邊搓手一邊瞅著我:“大師,你說,這下可怎麼辦啊?”
還能怎麼辦,村里人根本就勸不住,晚上出事兒就得倒霉。
夜叉一開始是你們供奉的,現如今說趕就趕說傷就傷,幾次三番下來,一場爭斗肯定是在所難免。
我一尋思,倒是想起來那個神主牌,就問祁大年,那個夜叉不是你們祁家敬奉的嗎?關于這個夜叉的來歷,有什麼說頭沒有?
神主牌上很清楚的寫著“常七”,能把姓名知道的這麼清楚,那個祖先跟這個夜叉的關系,肯定是不淺。
祁大年一聽,連忙說道:“對對對,是有個傳說,不過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”
原來一開始,祁大年祖上還沒發跡,就是一個普通農民,在這里種參,有一年夜里下了冰雹,那個祖先生怕參被砸壞了,連夜上去看秧苗,結果就朦朦朧朧的,看見羊拐子河邊坐著一個很高的人。
那個“人”光是垂下來的腿,就有一個普通人那麼高。
這一下把那個祁家的祖宗給嚇壞了——他聽見過傳說,這麼高的人,叫夜叉。
于是他嚇的回身就要走,而那個夜叉一伸手,就把他給夠到了,張嘴跟要吃他一樣。
這把那個祖宗嚇的,哭爹喊娘的,心說這下死了,沒想到,那個夜叉不光沒吃他,還“咦”了一聲。
第431章 桃弓桑矢
那個祖宗聽見了,心里也有點納悶,說啥意思,這個夜叉發現啥了?
接著,他就聽見那個夜叉嘆了口氣,說:“你是個大富大貴的人,將來這個山,和山下的三百五十畝良田都是你的,你要是死了,怪可惜的。”
那個祖宗幾乎都傻了,心說這怎麼可能,我一個種地的,能得這麼多的田地?
但是這個祖宗的腦筋非常快,他立刻就想起來了另一個傳說——夜叉雖然吃人,但能辨別人的身份,但凡夜叉口中逃脫的,還真都是大富大貴的人!
當時他們縣的縣令就有這麼一說——說那個縣令小時候在搖籃里睡覺,忽然半夜窗戶外面伸進來了一只手,就把縣令給抓出去了,家里人急瘋了,跑出去卻在房頂上聽見了啼哭的聲音,上房一看這才放了心,縣令好端端的,一個汗毛都沒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