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毒,恰恰相反,那是能延命的東西——一開始那邪氣我認不出來,但是現在猜出來了,金桂姨給大祁總吃的,應該是童男子的腦髓。
“腦髓?”周圍的人一下愣住了:“為,為什麼?”
我答道:“因為大祁總有個難言之隱,應該是知道金桂姨有本事,跟金桂姨求助過,金桂姨這才給他想了這個法子——不過,這個法子太陰毒了,金桂姨這麼一死,他也要被連累了。”
村民們一聽,忽然都露出很微妙的表情:“難不成……”
果然,大祁總結婚這麼多年來,一直都沒孩子。
而古代傳說之中,用十八個童男子的腦髓煉制出的丸藥,專治這種隱疾。
金桂姨和大祁總,就是因為這件事情,才勾結到了一起的。
祁大年一聽,一下就給怔住了,連忙問我有救沒救?他愿意出錢做功德,只為了他哥一條命。
說著,就要給我磕頭。
周圍的村民都嘀咕道,大祁總對他那樣,他還能以德報怨,這小祁總還真是個厚道人——跟著這樣的老板,不吃虧。可能比跟著大祁總還好一些。
我搖搖頭,把祁大年拉起來了:“有件事兒我想問問你。”
祁大年露出個莫名其妙的表情:“大師,什麼事兒啊?只要能救我哥,你問什麼,我說什麼!”
我指著那個破損的“仙女踏月”,說道:“那個地方,其實是你跟村民建議,讓他們把那地方炸開的吧?”
祁大年一聽這話,臉色頓時就變了,但還是裝成了不明所以的樣子:“大師你這話,是從何說起啊?”
我答道:“我是看風水的,也學習過什麼石頭代表什麼意思,你們要蓋房子取石頭,照理說找周圍的石灰巖更合適,但是卻舍近求遠,炸那邊的黃柳子石——黃柳子石可不是好材料,縫隙多,容易發粉,還愛滋生蟲子,更何況,那個位置根本就不方便,比它更近,石料更好的地方有的是,怎麼那麼巧,就把那個位置給炸了?”
祁大年一下不吭聲了。
我剛才已經問過村民了——他們說祁大年說的,那個地方的石頭是難得的能招財進寶,讓他們炸一些放家里,圖個吉利。
我接著就說道:“關于你們家參山的那個傳說,你是不是瞞下了什麼沒講?”
祁大年一笑,這才說道:“我算是服了——什麼都瞞不過大師。”
果然,之前他是瞞了一些內容。
他家祖先臨走的時候,其實夜叉還說了一句:“跟子孫后代傳下去——千萬別靠近那個圓石頭,里面的東西纏上誰,誰就得不到好下場。”
這件事兒,還是祁大年他爺爺告訴他的,說這事是祁家嫡系子孫才能聽的。
后來祁大年的爺爺去世,祁大年這個嫡系失了寵,眼瞅著現在祁家的一切都要歸屬給外人祁大慶了,他實在是不甘心。
可他一沒實權,二沒老爹的寵愛,胳膊擰不過大腿,實在沒法子。
而他其實有喜歡的女人——偏偏那個女人是個精明能干的女律師,祁大慶生怕他娶了厲害媳婦,把家產搶回去,也巧,就發現了張曼這個貨,就強勢的來了個包辦婚姻,非要逼著他娶了張曼。
那個時候開始,祁大年就對祁大慶動了殺心。
正在這個時候,碰巧這個參山分給了他,他上這個發跡之地,倒是突然想起了爺爺講的故事。
那個圓石頭不能靠近——那如果讓齊大慶靠近的話,他會不得好死嗎?
他就想試一試。
在炸石頭的時候,他特地想方設法,把祁大慶給找來了——借口也很巧妙,說祖先遺言,那個地方有好東西,讓哥哥做主。
那個祁大慶能把繼父家的財產吞成了這樣,自然是個貪得無厭的人,知道了之后,沒有不來的理由。
祁大年混跡古董行這麼久,也知道一些常識——牛眼淚涂在眼睛上,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。
炸石頭那天,他藏在了樹后面,親眼看見石頭后面出來了一個黑魆魆的東西,跟在了他哥身后,他就知道,事情有譜了。
原來這個求我幫忙的,才是放出了夜游星的始作俑者。
難怪那個夜叉失望,要離開這里了。
而沒了夜叉,這個羊拐子河里的水,想必也不會再有那種靈氣,這個參山的光榮歷史,也就到此為止了。
不過看祁大年的意思,他覺得值——犧牲了一個參山,可得到了全部家產,這不是虧本買賣。
祁大年現在的運氣正盛,我也不好說什麼——不過,以后的事情,就誰也說不好了。
因為發跡的地方壞了風水,不是好兆頭——南街口賣豬肉的羅家就是這樣,靠著一口甜水井發了家,后來財大氣粗,把井口填上了蓋小洋樓,結果沒蓋好就因為違規操作摔死了個工人,面臨巨額賠款,結果男主人又出了車禍,不長時間家底子就干凈了。
說重新把井挖出來吧,那井也不再冒水了。
老頭兒那會兒就跟我說,有可能那些財產從哪里來的,就會從哪里走。
事已至此,多說無益。
說起來,這個時候,張曼的運氣應該也下去的差不多了——看這個樣子,祁大年不可能繼續要她,她得離第二次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