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機一想是這個道理,發動了車就把我給送回來了。
我一細想那個女的,還是有些納悶,就問白藿香,她肩膀上到底有什麼?
白藿香轉了臉也不搭理我:“你挺關心她的啊,要不你上醫院幫她看看?”
我一聽這話不是味兒,也就沒繼續問,白藿香看我不問,這才來了一句,這個女的怕是得罪人了。
程星河一邊吃辣條一邊說道:“那種嘴,沒得罪過人才有了鬼。”
沒錯,那個女的上下嘴唇都飛薄飛薄的,嘴角銳銳的往下沉,這叫破刃唇,主禍從口出,而那張嘴閉上也隱隱約約露出牙來,嘴不嚴,說不出好話,人緣一定很差。
到了地方一下車,高老師就急匆匆的迎出來了,埋怨我來的太晚,人家水先生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了,他不落忍。
高老師算是行當里的老江湖了,也難得見他這麼敬著誰,看來水百羽這個以德報怨的名聲還真不虛。
不過……他跟我們家到底什麼關系,為什麼像是跟三舅姥爺和馬元秋很熟悉?而且,好像小時候就見過我。
進去一看,水百羽果然正在客座上喝茶——窩在了客座上,喝的是自帶保溫杯里的濃茶,聞著味道,像是最便宜的高末。
穿著也跟以前一樣,樸素卻整潔——真有本事的人,倒像是都沒什麼物欲。
他一見了我,眼睛一亮:“回來了?”
說著,又看向了跟進來的程星河他們,連連點頭:“很好……你身邊,臥虎藏龍。”
程星河耳朵還挺尖,大大咧咧的就說道:“水先生名不虛傳,看人一看一個準。”
你他娘還真不謙虛。
我就給他來了一腳,讓他弄點待客的東西,照著行當規矩寒暄了一下,就打聽起了水百羽的來歷。
高老師還嫌我浮躁,一個勁兒跟我使眼色,水百羽倒是并不計較,對我一笑:“我就開門見山說了——我這次來,是請你幫忙的。”
“我?”我和高老師都愣了一下,一個天階找一個玄階幫忙,還真是沒聽說過。
水百羽儒雅的笑了笑:“當然了,決定權在你。”
原來自從四相局出現了問題之后,不光天師府忙碌,十二天階這邊也忙的夠嗆,需要大量的人手,幫忙來查四相局和害了老黃的真兇的事兒。
所以水百羽站出來,靠著自己的名望牽線,組成了一個風水協會,暫時叫四相會。
干這一行的,就沒有不想出名的,眼看著這個亂世是個出名的機遇——四相會既然是十二天階組織的,那跟著十二天階,拓展人脈,找買賣自不用說,更重要的是,要是得到了十二天階的賞識,拿自己當了接班人,下一個十二天階,萬一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呢?
所以進不去天師府的行內人,爭先恐后都想進這個四相會。
水百羽自從青囊大會上就看中了我,想著讓我進去,不過手底下一直事務繁忙,今天有了時間,就特地過來找我。
我立馬瞟了老頭兒一眼,老頭兒定下的三個規矩之一,就是不合陰陽群,真要是答應了,這是第二次犯規。
老頭兒抱著小白腳,瞇縫著眼睛,像是根本沒聽見大家在說什麼——我還注意到了,水百羽的眼角余光,似乎也在不露聲色的看著老頭兒的反應。
高老師聽了,倒是別提多激動了,一把拽住了我:“這水先生是愛才啊!這意思是三顧茅廬要來找你,要是肯親自調理你,那你以后就有大出息了,真是祖墳冒青煙了。”
我連祖墳在哪兒都不知道,冒不冒我也看不見。
水百羽謙虛了一下說不敢當:“不光是我,你做的事情,十二天階有目共睹——現在的十二天階歲數都大了,也是找繼任人選的時候了,我姓水的這輩子沒說過一次假話,只要你肯進四相會幫忙,那我就用自己這點微末道行負責,別的不敢保證,但是升天階的事情我還算有點經驗,可以讓你少走一些彎路。”
我心里一動,他的意思是,帶我上天階?
確實,這次我也覺察出來了,靠著自己升階,連上地階都這麼難,真要是找到個前輩帶我,說不定真能事半功倍。
一旦有了天階的功德,瀟湘肯定就能回來了。
“而且……”水百羽接著說道:“我知道,你跟老黃的關系很不錯,你就不想跟大家一起,抓住害了老黃的真兇嗎?”
我的心頓時緊了一下——我當然想了!
而程星河也在后面掐我,他一張嘴我能看到他嗓子眼兒,自然也心知肚明——現在我們雖然有了密卷,但是風水符上的很多東西還看不明白,三舅姥爺看意思是不可能給我們解釋的。
就連小黑無常摸龍奶奶之流,也未必能通曉風水符,而四相會現在正在追查四相局的事情,我們要是跟進去,八成能跟著搭上順風車,蹭到關于四相局的消息,再結合手里的密卷,破局的希望就更大了。
水百羽說到了這里,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這件事情,關乎你的前途,你大可以先考慮考慮,我等你的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