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下,身體禁不住,腳底下就要放松,大貂裘抓住了機會,就要從我腳底下溜出去,但這個時候,那個剛猛的行氣再次沖了上來,死死的把大貂裘碾在了腳下。
那個動作——就跟做了一輩子一樣,別提多熟稔了!
大貂裘臉色一僵,還想掙扎,可那剛猛的行氣擴散全身,我覺出來,身后的那些寒氣,瞬間就被那股行氣沖散了。
趁著這個機會,七星龍泉直接扎入到了大貂裘后背,劍鋒觸及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,我用了巧勁兒往上一挑,只見大貂裘背后,就彈出了一個東西。
那個東西這麼一出來,周圍的陰冷一下就消失了。
果然,就是這個東西,能把那些孤魂野鬼給招來。
而大貂裘跟抽了骨頭的黃鱔似得,直接趴在了地上,軟軟的不動彈了,掰過了她腦袋一瞅,人中上的黑線已經下去了。
再一看落在地上的東西,果然圓圓的,帶著青氣。
是一個圓形的金箔片,模樣跟阿滿給我的差不多,但是比阿滿那塊要大很多。
上面的一串繁復文字,是“敕令水天王鎮守極樂河”。
極樂河……
“多謝。”
又是那個雄渾的聲音,但是這個聲音帶著一種如釋重負。
我立刻回頭,可身后什麼都沒有。
程星河早就跑過來了,撿起來了那個金箔片左看右看:“七星你看,這上面寫的是“敕令”——也就是古代的帝王批的!”
“哎呀……”小湯也追了過來,看著這個金箔片,一拍腦袋:“難不成,這是天王鎮鬼令?”
說著,把手機拿出來,翻了半天,翻出來了一張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本發黃的線裝書,繁體手寫,顯然還是百年之前的東西,上面除了文字,還有一副小像。
小像上,正是天王的形象。
只見那個天王的形象,跟神殿之中的一模一樣,但一參照這個圖,才確切知道,天王像果然是殘損的。
完整的天王,跟我想的一樣,一只腳抬起,踩在了一個小鬼背上,而小鬼兩只手,舉起了一個圓圓的東西,天王一只手就要接過那個東西。
看形狀,正是那個金箔片。
旁邊的標注,是水天王。
而那些手寫字的意思,是詳細描述了水天王的職責——十項全能,既管理水產豐收,也幫助“渡”人。
何為渡人呢?
興隆宮現在有橋有公路,交通很方便,但是幾百年前,地理沒有發生變化的時候,這里是個孤島,四周圍全是白茫茫的水。
記載說本地人死在水中,就由水天王親自送往輪回路——而水天王依靠的法器,就是那個天王鎮鬼令。
程星河聽到了這里好奇了起來:“那這東西好端端的,跟汪景琪的辦公樓有什麼關系?”
我有點猜出來了,就也看向了小湯。
小湯讓我看的心虛,連忙說道,他可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不用你知道,我就問他:“那你再從縣志上看看,辦公室的前身,也就是那個衙門,不是有過鬧鬼的傳聞嗎?是哪一年開始流傳的?那幾年,興隆宮又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兒?”
小湯得令,趕緊查了查,這一查,連忙就告訴我,說那一年,興隆宮發了很大的水患。
那個水患上,興隆宮被淹了一大半,死傷無數,但神奇的是,衙門卻固若金湯,沒有被水患所波及。
那個管事兒的還趁著這個機會,跟鄉民大肆宣傳,說你們就是一幫愚民,天天拜什麼水天王,可一旦出了事兒,是誰管你們,還不是我們這些衙門管事兒的?
鄉民們本來就被災禍沖擊,這下,順勢就把仇恨轉移到了水天王這里來,膽子大的沖進來,把帷幕香火都搶走了,膽子小的不敢鬧事兒,但也不肯拜了,說水天王干吃香火不辦事兒,對不起這些年來,祖祖輩輩節衣縮食,也要供奉的祭祀血食。
加上地理上的改變,水天王廟也就沒人信了。
程星河也跟著皺眉頭:“也是——當地的父母神,怎麼沒保佑本地人風調雨順,弄這麼大災禍?不是說香火越盛,這神靈的能力也就越大嗎?難怪本地人摔盤子砸碗呢!”
可這話剛說完,冷不丁“當”的一聲,正殿里就傳來了東西碎裂的聲音,像是有人氣的砸了個碗。
這一下把程星河嚇了個激靈,趕緊縮了縮脖子:“不能是那個天王……”
我說廢話,說話過點腦子,一會兒天王氣急了,砸的就不是碗,而是你的腦袋了。
程星河這才不吭聲了,啞巴蘭笑話他,那個靈瑞先生也有點想笑,程星河覺得面子過不去,欺軟怕硬,就要踢啞巴蘭,奈何啞巴蘭不算軟,倆人打成一團,被白藿香臭罵了一頓,問他們是不是想吃伸腿瞪眼丸了。
我則接著問小湯,讓他再看看,那段時間,府衙的幕僚,或者那個管事兒的交往的人,有沒有風水先生?
小湯都沒查,跟看神仙似得的看著我:“先生,你是真神了——你怎麼知道的?”
果然,那一年的幕僚,確實有一個風水先生,姓馬。
我一下愣了——跟我三舅姥爺,還有馬元秋一個姓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