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想必其他的靈魂做的惡事最多被罵幾句,這個承重小鬼的事跡能出本書,其他惡鬼一直沒有能跟他的,他只能因為前生的罪孽,苦哈哈的給天王做墊腳石,跟判了無期徒刑一樣。
如今,有機會被人從天王廟里取出來,又獨自霸占了天王鎮鬼令,他高興還來不及呢,能回去?
其他東西全怕天王鎮鬼令,但它的職責就是捧令的,唯獨它不用怕。
所以,估摸天長日久,它就靠著天王鎮鬼令,成了氣候,而天王那邊信仰又少,竟然沒能力把自己法器要回來。
現在看來,它應該已經跟天王鎮鬼令合為一體——上面流轉的青氣就是它。
所以,在靈瑞先生前來收寶物的時候,它機敏的躲在了大貂裘身上,而在醫院里,它又拒絕被白藿香取出來,到了最后,它迫不得已跟著大貂裘進了天王廟,還是作困獸之斗,想逃出去,被我們一攔,不惜動用天王鎮鬼令的力量,號令了周圍的孤魂野鬼來擋我們。
啞巴蘭一想,頓時也明白了:“那說到了最后,這事兒還是以前動了天王廟東西造的孽,跟汪景琪,和那五個死鬼前任,也沒啥關系?那踩背的那個東西,又是怎麼回事?”
小湯和靈瑞先生也跟著好奇了起來。
也不能說沒有——蒼蠅不叮無縫的蛋。
我就往墻角上指了指:“看那個。”
那里有一堆泥塑的碎片——還挺新的,一看顏色質地,跟這晦暗的天王廟就有些格格不入。
小湯連忙去找那個聾啞老人,費了洋勁兒才打聽出來——原來水患之后,天王腳下的承重小鬼就碎了,之后一直沒人給修理,那有限的幾個信徒看著天王整天踏空,也不忍心,后來對面修辦公大樓,正好有個工人會做泥塑,他們就湊了點錢,重新修了個負重小鬼,放在了天王腳下。
誰知道,好端端的,今天前半夜又碎了,老人就收拾了起來,堆在了院子里。
我就把那堆碎片一拼,給程星河看了看:“你看見的那個衣衫襤褸的踩背人,是不是這個模樣?”
程星河連忙說道:“沒錯,就是這個樣子——你看,上半身沒衣服穿,下邊就一條破布圍著。”
上半身沒衣服,下邊圍著布,表情猙獰,衣著襤褸,那可不就是承重小鬼的打扮嗎?
我們見到的踩背人,那個新來承重小鬼在給自己找替身。
天王雖然重新變得完整,這個新的承重小鬼也粘帶了天王廟一點靈氣,可根本扛不住天王多長時間,于是就趕緊上辦公大樓,想趁著尚且沒碎,趕緊把以前的承重小鬼拉回來。
可那個藏在府衙的承重小鬼身上,有天王驅鬼令,這個新來的也不是它的對手。
也巧,前面那五個管事兒的,身上倒是恐怕都有點不干凈。
所以,這個新的承重小鬼看中了他們,每天晚上,就過去試一試,這人的罪孽夠不夠,能不能替代自己,成為承重小鬼。
承重小鬼肩負那麼沉重的重量,惡事干的不夠,還真撐不起來。
這樣的話,有了新的惡鬼來做承重小鬼,天王變得完整,力量也會變大,說不定就能把天王鎮鬼令給拿回來了。
更巧的是,那五個人都是小屬相,小屬相的人走夜路都有風險,更別說被邪物每天踩背了。
哪怕他們做的事兒并沒有罪大惡極到這個程度,可時間一長,被現任的承重小鬼弄的陰邪入體,也就玩兒完了。
也算是他們沒干好事兒的天理報應吧。
他們死了,這個承重小鬼就越來越著急了,他隨時會承受不住被踩碎。一直期盼著來個罪大惡極的人,一路試到了汪景琪這里來。
小湯聽著這個,后怕了起來,摸著胳膊,像是炸了一身的雞皮疙瘩,他慶幸自己就是個跑腿的,那承重小鬼找替身,都找不到自己身上來。
也許是新來的承重小鬼智商并不高,只以為管事兒的才有罪大惡極的能力吧。
所以,我們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,覺出它能耐很大,而且身上有香火氣——香火氣正在它背部,正是被天王腳踏的地方。
而它臨走,也不知道天王鎮鬼令正藏在了大貂裘身上,被天王鎮鬼令傷了一下,所以回去就碎了。
靈瑞先生聽了這些推斷,別提多崇拜了,連忙說道:“前輩真不愧是擺渡門的高人,這種頭腦心思,縝密異常,哪兒是我們這些晚輩能趕得上的,晚輩對前輩,簡直心悅誠服!”
這話倒不是彩虹屁,看得出來,是真心的。
程星河也松了口氣:“看來,事情算是全解決清楚了,七星你這腦子什麼構造,一點蛛絲馬跡,能看出這麼多?”
我謙虛的說道,扮酷沒有理由,全憑直覺。
程星河嘴一撇,讓我吃點伸腿瞪眼丸清醒清醒。
白藿香看著我的眼神,也閃閃發亮。
我冷不丁就想起來她沖出來擋在我前面,就為了怕我出事兒。
有人心,就不可能不感動。
而這個時候,啞巴蘭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說道:“哥,還有個事兒我不太明白——辦公室,那些個窮鬼是怎麼回事兒?這事兒要是跟汪景琪沒關系,他們為啥說汪景琪得罪他們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