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高興呢,就聽見外面一陣響聲,和吆喝的聲音。
這個聲音我聽過——是推土機的聲音。
拆遷的來了。
我連忙就帶著小湯出去了,只見拆遷隊的工人們來了不說,還有幾個西裝革履的人,好像正在規劃這里的土地。
那些西裝革履的人,簇擁著一個大胖子。
正是汪景琪那個競爭對手,張桂芳。
小湯也一愣:“他怎麼來了?”
我對這個張桂芳,也很好奇——一開始,正是他把天王鎮鬼令的消息告訴給靈瑞先生的。
他不是行內人,到底怎麼知道的?
因為剛才有風雨,所以他們都帶了傘,現在都收了,張桂芳也拄著一把,他旁邊一個秘書模樣的人連忙雙手捧起,意思是要替他拿傘。
張桂芳不置可否,就把傘拿過去了,他這麼一松手,我心里就沉了一下。
那把傘的把柄,竟然是個雕刻精美的白色鹿頭。
水百羽說——白鹿打傘,我見了,大兇。
第455章 人吹命燈
這是說明,我不能靠近這個張桂芳?
現在已經上了地階,眼前清楚明白的很,我就看出來,張桂芳身上,纏著許多琥珀色的氣。
這是我新能看到的氣,主偏財。
人分正財偏財,可見這張桂芳偏財沒少發啊!
不過,這偏財下,卻掩蓋著一股子惡氣。
沒升階之前,我是能看到這種不好的兇煞氣,但也只能看出個黑壓紅,知道這是兇兆,可現在,我清清楚楚的能看到,那個惡氣是砂紅色的,整體呈現出個支離破碎的感覺。
《氣階》上說過,這種氣是屬于五兇氣之首——也叫五馬分尸氣,主死無全尸。
我心里暗暗一提,這張桂芳是造了什麼孽了,要挨上這種后果?
不光如此,現在我眼睛看命燈,也更清楚了——以前我看命燈,是能勉強看到頭頂雙肩,有三團火光,火光強則運勢正旺,火光黯淡,則運勢差勁,要是到了即將熄滅的程度,就是人活不成了。
可現在,我甚至能看出來,命燈火苗搖晃的方向,這個張桂芳左邊的命燈,就一直在搖搖晃晃的,像是……有人在背后吹他的命燈!
雖然我們這一行,講究每個人各有因果,人家要是不求你,或者跟你沒有這個緣分,你是不能摻和人家的吉兇禍福的。
但我畢竟年輕,老揣著一顆好奇心,更何況現在新晉上了地階,巴不得看看自己長了什麼新本事,不由自主就想越過了張桂芳的肩膀,看看在后面給他吹命燈的,是個什麼人。
結果我可能看的太專心了,小湯忍不住就拉了我一把:“大師,你看張桂芳啥子呢哦?”
我這才回過神來,發現小湯正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我,不光小湯,就連張桂芳一行人也覺出我的眼神不對,也正在冷冷的盯著我。
張桂芳身邊一個西裝男低聲問道:“張哥,您認識那個小子?”
“那怎麼可能。”另一個秘書模樣的西裝男冷冷的答道:“那小子我昨天看見了,跟汪景琪是一伙的,是個相地先生,別是走歪門邪道的,受汪景琪之托,來害咱們張哥吧?”
張桂芳則示意他們別吭聲,反而和顏悅色的看著我,說道:“小哥,你這麼看著我,是不是有什麼事兒?”
張桂芳臥蠶飽滿,額頭豐隆,這種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,情商很高,嘴邊肥肉雖然多,但嘴角還是直往上翹,這叫鉤金嘴,也很懂說話的藝術。
不愧是是做慣了頭頭兒的,察言觀色的能耐已臻化境,這就是老天爺賞飯吃了,他們這一行勾心斗角暗流洶涌,這個面相,簡直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。
這個時候,他的命燈已經不顫了,身后吹命燈的東西應該已經消失了,我看不到什麼,連忙裝出了若無其事的樣子:“我只是覺得您看著面熟,好像在電視上見過。”
這話一出口,張桂芳身邊那幾個西裝男都不屑的笑了:“鄉巴佬。”
“竟然連咱們張哥都不認識,真是村里耗子進城——看什麼都新鮮。”
小湯一下急眼了:“你們胡說八道什麼?說出來嚇死你們,我們汪哥最近遇上的麻煩,就是李大師解決的……”
這話一出口,張桂芳的表情頓時就是一變,看我的眼神,也充滿了興趣,剛要說話,就聽見后面吵起來了:“你們這幫神經病在這里擋著干什麼?我們今天就要把這個廟給推了!”
“那怎麼行,水天王是咱們興隆宮的父母神,你說推就推了?”
“我們祖宗都托夢,讓我們信奉水天王了,你要是敢過去推廟,就從我們身上碾過去!”
有一些年輕懂時務的,連忙喊道:“就是,開發商不顧老百姓死活強拆拉!快開抖音快手,把他們錄上,曝光他們!”
“對,鬧到騰訊新聞上,讓全國人民看看這些開發商的丑惡嘴臉,連老輩子的物質文化遺產都破壞,黑了心了!”
這張桂芳一看這個陣勢,頓時也有些意外——這個地方雖然是個廟,但這些年來,素來是門庭冷落鞍馬稀,決定拆遷的時候,連個吭聲的也沒有,現在真的拆遷了,這些老百姓吃錯了什麼藥了,竟然趕過來鬧事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