啥情況?
我沒想明白,但是抓住了最后一點機會,把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,拼命踩水,奔著水面就登了上去。
也得虧是上了地階——要是以前,我他媽的也只能王八吞秤砣,沉底了。
可蹬了幾下,眼瞅著水面就在眼前,身上最后一絲求生的力氣也用完了,近在眼前,遠在天邊這句話,用來形容現在這個感覺,是再合適不過了。
媽的,我就這樣死了,我遺囑還沒立呢……算了,說來悲傷,我也沒啥錢能寫遺囑上。
身為水神姑爺,要沉水神宮里了……
在眼睛不由自主和上之前,我看的最后一眼,是手邊的女人,身上最后一絲紅是生人氣,也要消散了。
瀟湘那個醋壇子,以后不會疑心,我是跟這個女的殉情了吧,我這一世英名……
可就在這個時候,一只手抓在了我的手腕子上。
我猛地睜開了眼睛。
這只手,是非常溫暖的,抓的緊緊的。
不光如此,還非常有力。
我只覺出水在耳邊飛快的流轉過去,耳朵猛地離開水面,一陣劇痛,接著,就是特別冷。
原來魚被釣出水面的時候,是這種感覺。
但是沒法呼吸了——肺部和鼻子,似乎都已經堵住了。
眼角余光看見那個女人身上的紅光倒是還在,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沒死就好。
剩下的,我就不知道了。只是冥冥之中,像是吃了藥,一個味道涼涼的,苦苦的,不知道為什麼,又軟軟的,甜甜的。
像是某種中藥糖漿。
等再醒過來,就覺出有一只手在拼命的拍我的臉,聲音又冷又脆,還疼。
讓我想起來高老師做魚的時候,總會賣力的給魚身上拍面粉。
還有一個聲音,像是在叫我的名字,飄飄忽忽,遠在天邊近在耳前。
這個聲音讓人別提多不耐煩了,我一把就將那只手給抓住了。
那只手一下就僵住了,叫我的聲音也戛然而止。
睜開眼睛,看見了漫天的星星,還有一個人飛快的抱住了我,大聲的哭了起來:“李北斗,你……你這個王八蛋!”
這個身體很纖細,很溫暖。
周圍頓時又是幾個松了口氣的聲音。
啞巴蘭和程星河。
程星河還在跟我擠眉弄眼:“七星啊,你這下,可欠人家正氣水一條命了——肉償吧。”
啥?
我還想起來了,那個“中藥糖漿”的味道,跟白藿香很像。
可這話剛說完,趴在我身上的人立馬站直了,跟回過神來似得,瞪了程星河一眼,坐在了一邊,捧著臉不說話了。
我摸了摸腦袋也坐起來了,這時,另一個人影也撲到了我面前:“謝謝你,小哥,真的謝謝你……你是第一個為了我冒這麼大風險的男人,我……我愿意以身相許。”
臥槽這又是誰啊?
一抬頭,見到了一個女的。
這女的一張鞋拔子臉,眉頭下沉,眉尾上卷,感情生活肯定多災多難。
也難怪……這姑娘長得不怎麼好看,甚至可以說丑。
我連忙說道:“我可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——能活下來就好。”
鞋拔子姑娘十分熱情:“小哥,你不要不好意思,我真的可以……”
我這會兒把耳朵里的水控出來,腦子也慢慢的清醒了,想起了水底下那個長鱗的東西。
那到底是個啥?
于是我就問鞋拔子姑娘:“你要是真想回報,就把下水的事情告訴我——這樣,咱們就能救更多的人了。”
鞋拔子姑娘這才如夢初醒,連忙說道:“是……是一個穿白衣服的人,把我給拉下去的!”
我連忙問道:“那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的手?是不是,有鱗?”
鞋拔子被我給問愣了:“鱗?這我倒是沒留心。”
我有些失望,就讓鞋拔子跟我說說,是怎麼遇上那個人的。
鞋拔子猶豫了一下,這才說道:“我是從醫院里出來的時候,遇上的,那個人說,帶我上個好地方去,只要去了,就再也沒有煩惱了——當時也不知怎麼,就鬼迷心竅,跟著那個人就走,回過神來,才聽說,那是個水鬼。”
說著激動的抓住了我的手:“多謝你了!”
我連忙問道:“醫院?你是在醫院工作,還是,哪里不舒服嗎?”
鞋拔子猶豫了一下,這才低聲說道:“我……我懷孕了,但是孩子爹……”
她沒再說下去。
懷孕……
那個小男孩兒聽見,也從白藿香身后鉆了出來,問道:“什麼是懷孕?”
程星河對小孩兒不耐煩,一把將他腦袋推回去了:“你問個屁,長大了就知道了。”
白藿香瞪了程星河一眼,把小孩兒摟過去,說道:“懷孕……就是母親生孩子的過程,很辛苦,一開始,還會惡心,嘔吐,后來……”
小孩兒跟想起了什麼似得,看向了白藿香:“嘔吐?我媽前一陣子,也廁所里一個勁兒的吐來著!我給她吃我最喜歡的千層小蛋糕,她都不吃!我問她怎麼了,她說她病了……”
臥槽,難道小孩兒他媽,也懷孕了?
我皺起了眉頭,我一直在找這些遇害女人的共同點,可一直沒找到,難不成——這個共同點,就是懷孕?
第465章 玄武麒麟
這會兒只聽一聲冷哼,就看見祝禿子在一邊陰陽怪氣的咂舌搖頭,眼神充滿鄙視:“連這破玩意兒的來歷都看不出來?都說水百羽一雙火眼金睛,怎麼看中你能當下一個天階?真是盲公戴眼鏡——裝樣子,哎,那邊那個小鬼醫,要不你給水百羽開點藥,治治眼病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