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老爺子本來就斷了一條腿,這一下直接被掀翻,倒是張桂芳給反應過來了,連忙過去攙扶蔣老爺子:“爸,爸您沒事兒吧?”
這個張桂芳,這個時候了,還忘不了溜須拍馬。
蔣老爺子受了驚嚇,氣喘吁吁的看著我們:“他們……他們是……”
而程星河大聲說道:“哥幾個,義字大過天,私怨放一邊,你們仔細想想,當初誰把你們的墳地給刨了,擴建成自己的陵園了?”
那些人正要打架,忽然還反應過來了,立刻齊刷刷的看向了蔣老爺子。
“媽的,這個老匹夫!害的老子現在都還找不到右腳!”
“沒錯……你就是個右腳,大爺我腦袋都讓老鼠叼去做窩了!”
“就是這個死老頭子弄的咱們暴尸荒野?”
“盤他!”
那些手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,這一瞬間,知道了蔣老爺子是占了他們地方的元兇,呼啦一下就沖上去了。
蔣老爺子頓時就是一陣慘叫,不知道具體怎麼樣了。
而張桂芳一看蔣老爺子出事兒,趕緊抱著腦袋就出來了,可躲沒地方躲,正要對我賠笑臉呢,一陣風就從我身邊給掠過去了。
啞巴蘭——不,是張桂芳家的七世祖。
七世祖上去一個巴掌,就把張桂芳扇的天旋地轉,跟春晚的小彩旗一樣:“咱們張家是福薄,生出你這麼個孫子,今天,我就清理門戶……”
張桂芳站起來就要跑,可天黑路滑,隨著一聲慘叫,他肥胖的身軀就不見了——好像滾到了山谷下面去了。
而啞巴蘭一下坐在了地上,一陣陰風擦著我們就過去了,程星河一邊咀嚼魷魚干,一邊說道:“老頭兒說,謝謝。”
蔣老爺子被包在里面慘叫了起來,看來這里,是真沒我們什麼事兒了。
而小孩兒往前追了幾步,又回來了。
白藿香看著他的樣子,有些心疼,一只手按在了他肩膀上:“你爸……”
小孩兒抬起頭,對著白藿香就笑了:“他剛才說了,他不是我爸。”
他眼睛里還含著眼淚,但是聲音云淡風輕的。
我嘆了口氣,看來這孩子也得再另找歸宿了——張桂芳一死,他就是唯一的七世孫,以后是個貴人,很多貴人的出身都很苦。
“說是來找虎口峽的,”祝禿子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了,冷嘲熱諷的說道:“白忙話一場,虎口峽呢?”
啞巴蘭這會兒回過神來,也恍然大悟:“對了……哥,虎口峽呢?”
祝禿子死死的瞪著我:“嘴上無毛,辦事不牢,什麼腦子?”
我答道:“別著急,我已經知道在哪里了,等天亮了,咱們就過去看看,那地方跟白虎局有沒有關系。”
這話一出口,不光祝禿子愣住了,程星河也傻了眼:“不是,那張桂芳那麼嘴硬,你什麼時候撬出來的?”
我答道:“你忘了,是不是他之前死也不說老丈人原來的墳地?”
他不說,不是因為別的,肯定因為虎口峽就在那里。
他怕把這個殺手锏說出來,我們就撒手不管他,這才咬牙不說的。
不過,蔣老爺子現在倒了霉,有件事兒我還沒弄明白——辦公大樓的東西,到底是誰告訴他的?他口中那個高人,又是誰?
算了,想不出來就不想了,把精神放在要緊事兒上吧。
他老丈人的墳地也不難找——網上一查就查出來了,某年某月,蔣氏遷墳。
在東山府路西頭。
祝禿子看著我的眼神,越來越吃驚了,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抽了抽。
把小孩兒送回去,再等到了地方,天色就已經開始蒙蒙發亮了。
借著晨光,我就看出來,這個位置,大致是個“虎飲水”形——形似一個猛虎低頭喝水。
這里的地形都跟“虎”有關,難不成,還真是到了白虎局附近了?
祝禿子也十分緊張,登到了高處就四下里看了起來。
我倒是不知為什麼,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。
白鹿打傘——按著水百羽的話,我是不應該靠近張桂芳的,但是之前并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兇險。
難不成,那個兇險……
“媽呀,”正在這個時候,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了一聲尖叫:“死人跳河啦!”
死人跳河?這話……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?
我腦殼一炸,一下就想起來了。
第485章 手中面人
“通!”
跟著一聲巨響,像是什麼東西給掉河里了。
程星河也想起來這句話了,抬頭臉色煞白的就瞅著我。
這句話——還是當初在朱雀局的時候,魏家那個尸解仙說的。
他說,讓我記住兩句話“死人跳河,公雞下蛋”,會有機緣。
那事兒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,一直沒見過跟那話對應的事兒,簡直快忘了,怎麼也沒想到,竟然能在這里聽見。
還是程星河腦子快,但是啞巴蘭早把這事兒給忘了,莫名其妙的看著我:“哥,死人怎麼還會跳河?”
我也想知道呢。
于是我立馬奔著那個方向過去了。
靠近了一看,看見了一大幫披麻戴孝的人,正在水邊大呼小叫。
旁邊一口大棺材整個掀開,死人不見了。
白藿香也皺起了眉頭:“看來是喪事兒上詐尸了啊?詐尸跳河,可不多見啊!”
確實不多見。
只見送葬隊伍里,鬧騰的最厲害的,是一個沒戴孝的人,那人奔著水就沖,像是也想下水,被一幫人拉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