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使勁兒把他提了上來,他也反應過來了,沒顧得上別的,先低頭去看院子:“七星,你個敗家玩意兒,三腳金蟾呢?你真的……”
齊鵬舉已經拿到了那個桶子,可是翻過來之后,表情頓時就變了。
那個桶子是空的——我早把三腳金蟾揣在了懷里了。
程星河臉色一灰:“你不怕……”
那東西的牙口是不錯,可我懷里有麻衣玄素尺——已經把它給壓住了。
高亞濤追了上來,一瞅那個桶子,頓時氣的直拍大腿:“哎呀我操,那個小白臉子敢對大師用這種手段,他是不拿大師你當人看啊!”
媽的,這小子是吹火筒托生的,這麼能煽風點火?
齊鵬舉沒理他,抬頭看著我,忽然就笑了。
程星河一看我把他老舅給耍了,喜滋滋剛想罵我雞賊,可一接觸到了他老舅那個笑容,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:“壞了……”
啞巴蘭和蘇尋也趕過來了,啞巴問道:“什麼壞了?”
程星河吸了口氣:“我小時候就聽人說過,不怕齊鵬舉鬧,就怕齊鵬舉笑——他一旦露出那個笑容,是要殺人的……”
果然,我也感覺出來了,那個齊鵬舉身上散發出了一股子跟剛才完全不一樣的氣勢。
殺氣。
與此同時,我還看出來了,他一條胳膊上,流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。
是一種很耀眼的黑金色。
奇怪,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氣。
程星河腦門上青筋都爆起來了,一把就要把我們全推開:“我老舅的身手不比老黃他們差,你們他娘的活膩了,還不走!”
可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,齊鵬舉的聲音倏然就響在了我們身邊:“他們倒是想走——也走不了。”
我心里陡然一沉——快的跟鬼魅一樣,根本也躲不開!
我一下把程星河抓住,丟在了啞巴蘭和蘇尋身邊,抬手就把七星龍泉擋了過去——剛才,他還怕七星龍泉!
可現在,七星龍泉“當”的一下,竟然硬生生的跟他的手撞在了一起!
我頓時就愣了——七星龍泉連切黃花斛木,都跟切豆腐一樣,可齊鵬舉分明是血肉之身,憑什麼能格住?
他好像跟剛才,完全不一樣了……
不光如此……我覺出虎口一陣劇痛,立馬見了血。
臥槽,他憑什麼比七星龍泉還硬?
程星河大聲叫說道:“他胳膊上有東西……七星,你不是他對手!快走!”
東西,什麼東西?
媽的,看不出來!
齊鵬舉微微一笑,胳膊上的勁兒下的更大了,眼看著就要把我給壓開了。
我一咬牙,就把老海的天階行氣給逼出來了。
這一下,齊鵬舉也感覺出來了,眉頭頓時一挑:“唷,你還會用引靈針?你跟海老頭子什麼關系?”
我他媽的憑什麼回答你?
啞巴蘭哪兒還呆得住,沒了金絲玉尾,回手把房檐掰下來了一塊,對著齊鵬舉就砸了過去,可齊鵬舉微微一低頭,那石頭擦著他耳朵就過去了,啞巴蘭還想撲過來,蘇尋忽然大聲說道:“我認出來了,是玄武鱗!”
玄武鱗?
玄武是傳說之中的神獸,一身甲殼,無堅不摧!
臥槽,我也聽老頭兒說過,古代有個帝王御駕親征,臣民擔心危險,傳說就有術士獻上玄武鱗做的甲胄,說是這一場仗既然是為黎民而戰,這個是老天借給帝王的,親征之后的八月十二日,請帝王還回來。
果然,上了戰場之后,不管什麼刀光劍影,帝王都毫發無損。
帝王非常喜歡那個甲胄,說這麼好的東西,怎麼只能借呢。他就不肯還。
而戰爭也確實在八月十一結束,八月十二,術士求見,帝王不肯見。
術士也沒說什麼,搖頭笑了笑就走了,帝王暗暗高興,知道這個術士說一不二,八月十二不還,就不用還了。
誰知道等到了八月十三,再打開寶匣子,他才發現那個甲胄已經不翼而飛——看守寶匣的宮女嚇的什麼似得,說午夜時分,匣子的鑰匙孔里露出了一道光,不過帝王睡下,她也沒敢稟告。
所以人人傳說,玄武鱗是神仙的東西,就連帝王也是沒資格擁有的。
我聽了故事還覺得不服——世上哪兒有那種甲胄,分明是皇帝被人保護的好。
沒成想,今天才算是開了眼——世上還真有這種東西。
齊鵬舉盯著蘇尋,倒是有些意外:“你是誰家的,倒是見過點世面。”
一邊說著,那胳膊壓的更緊了。
還真是神物……那就麻煩了。
啞巴蘭看不得我吃虧,還要撲,蘇尋忽然一步搶上來,對著屋檐就拍了一下。
這一下,也不知道是看準了哪里了,齊鵬舉本來還站的好好的,這一下,腳底下的瓦片忽然“嘩啦”一聲猛地斷裂,他整個人就沉下去了。
程星河一愣,難以置信的看著蘇尋,啞巴蘭也傻眼了,可我心里卻清楚,照著齊鵬舉的本事,這起不來大作用,最多是轉移他一下注意力。
果然,齊鵬舉一開始是掉下去了,但是跟鷂子一樣,凌空翻身,就重新落在了房頂子上,死死的盯著蘇尋:“你是蘇家的……小王八蛋,我看你是活膩了!”
不過,這一下,對我來說,已經足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