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啞巴蘭連忙也跟了上去,一看見了程星河的后背,我的心一下就給提起來了。
他的衣服已經全被血給染紅了,皮肉翻卷,傷口別提多駭人了。
白藿香二話沒說就把他的衣服給扯開了,程星河聽著撕衣服的聲音就抽涼氣:“正氣水,手下留情,這衣服是牌子貨,真維斯!”
白藿香也急了,一巴掌打在了他腦袋上:“你個鐵公雞,衣服要緊還是命要緊!”
我心里卻有了不祥的預感——這傷看著像是外傷,以白藿香的本事,普通的皮肉傷她看不都看在眼里,為啥這次這麼緊張?
果然,白藿香看清楚了傷口,頓時咬了咬牙:“怕什麼來什麼……他舅舅下的好狠的手,這是蠱毒!”
蠱毒?我低頭一瞅,頭皮頓時就麻了,只見程星河傷口里流出來的一開始還是紅血,可是現在,顏色越來越深,發黑!
仔細一看,我就看出來了——一股子細線似得煞氣纏繞在了他傷口上,黑里壓青,并且鉆入到了皮肉里面,像是要生根發芽,繁殖壯大!
啞巴蘭連忙說道:“藿香姐,這對你來說小意思吧,你能解開不?”
白藿香皺緊了眉頭,咬牙說道:“其他的蠱毒,我還真能想想法子,可這個姓齊的這蠱毒應該從是西川降洞女那弄來的,唯獨這種蠱毒,只有做蠱毒的人才知道怎麼解開。”
我頓時就明白了——這個齊鵬舉看我身上有神氣,估計是想弄清楚了我到底是什麼來歷,就對著我下了這麼個玩意兒,誰知道程星河那個傻狗給擋上去了。
齊鵬舉早就知道發什麼什麼事兒了,還在上面嘆氣:“可惜可惜……這麼好的東西,便宜那個短命鬼了……”
我翻身就上了房,一把揪住了齊鵬舉的衣領子:“把解藥拿出來。”
齊鵬舉一笑,冷冷一笑:“你做夢呢?”
我揪的更緊了:“那可是你親外甥!你一點人心都沒長?”
沒想到,齊鵬舉死死的瞪著我,吼道:“你他媽的懂個屁,你憑什麼教訓我?要不是他爹那個王八蛋,我姐怎麼會死?我姐怎麼會死!我就一個姐姐!”
他一邊吼,眼睛一邊就紅了,咬牙切齒的說道:“他們程家就該滅門——這種禍害,一個也不能剩下!”
我頓時也愣住了——早就看出來了,齊鵬舉恨程星河,可沒想到,原因是這個。
程星河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弱了:“七星,別求那個驢,我姓程的,死也不求他……”
是啊……程星河被海家趕出來,幾乎就餓死了,可他寧可跑進被雪封住的山里凍餓而死,都不肯回去找舅舅……
齊鵬舉歪著嘴,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程星河,不屑的說道:“那個小王八蛋,長的跟我姐還挺像——我看見他,就想起來我姐死的有多慘——要不是為了他們程家,我姐現在……”
他眼里竟然像是含著眼淚!
我一愣,就聽見白藿香大聲吼道:“程二傻子!睜眼!這個時候睡著了,你就醒不了了!”
第520章 蟾下之物
我一瞅,程星河的命燈唰的一下就暗下去,也著急了,你對程家是恨,可關程星河什麼事兒呢?
無論如何,也不能讓程星河就這麼死了。
他身上是帶著不少東西,可這些降洞女的東西,哪怕材料一樣,但是煉制的順序不一樣,功效就千差萬別,連白藿香都沒法分辨。
萬一吃錯了,那就更是懸崖上翻跟頭——作死。
齊鵬舉就拿準了沒他救不了程星河,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心上。
我一尋思就來了主意,一把將三腳金蟾從懷里拿出來了。
果然,齊鵬舉一看見了金蟾,眼睛瞬間就直了。
我接著說道:“我不白拿,跟你換。”
月光照在了三腳金蟾的身上,光華璀璨迷人眼。
傳說之中,這三腳金蟾辟邪鎮宅,還能招財,自古以來就是傳說之中的寶物,不過比鬼還稀罕,聽見的人多,見過的人少,這個東西,價值連城。
齊鵬舉自然想要,但他顯然更恨程星河,一咬牙歪過頭,也不看金蟾,就看程星河。
程星河這會兒臉色死白死白的,已經只剩下出來的氣了。
我心里自然著急,可我壓著沒表現出來,接著說道:“你說是不看重程星河,其實他在你心里的位置,還是挺重的嘛。”
齊鵬舉轉臉看著我:“你胡說八道什麼?”
“為了他,連三腳金蟾都能放棄,也算是骨肉情深啊!你姐泉下有知,也該放心了。”
齊鵬舉不提“姐”字還好,一提起來,眼睛頓時血紅血紅的:“他算個什麼東西,我犯得上?”
我答道:“既然他在你眼里一文不值,你為啥要做這種虧本的買賣?在意就在意,別死鴨子嘴硬。”
讓我這麼一說,齊鵬舉也頓時跟想開了一樣,盯著金蟾,又看了程星河一眼,這才松了嘴:“也是,為姓程的一條爛命,錯過三腳金蟾,確實不值——你先放開我。”
我暗暗松了口氣,早看出來了,這個齊鵬舉心狠手辣,剛愎自用,應該跟蘇尋差不多,還挺愛面子。
這種人,你打斷了他的骨頭,也未必能讓他松嘴,偏偏,最禁不住被人激。
蘇尋看我點頭,翻身上房踢開了幾塊石頭,齊鵬舉跟讓人解穴了一樣,瞬間就能動了,他陰森森的看了我和手里的金蟾一眼,這才活動了活動筋骨,慢吞吞的說道:“藍瓶子白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