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把我給氣的:“她怎麼就成了遮婆那……”
遮婆那能幫我渡過難關這麼多次?
跟這貨也說不通,我擔心了起來,也不知道江采萍怎麼樣了——別真的讓啞巴蘭給滅了吧?
可也不對……江采萍剛才跟我接觸過,我感覺的出來,她已經能把死氣凝結成實體了,她的手雖然冰冷,卻跟真人的觸感一樣。
程星河說的沒錯,她起碼也是煞的等級。
真要是這樣,啞巴蘭那一下,未必能把她給怎麼樣了。
不過……這就更奇怪了,她能耐為什麼這麼大?
她到底是什麼來頭?
我繼續往下看,想把她找回來問清楚,可這個時候,走廊開始往下繼續垮塌,這里待不住了。
啞巴蘭跟著我的視線,也大鵝似得伸著脖子,還往下看呢,一邊看一邊自鳴得意:“哥你看我剛才亮的那一招,怎麼樣,這是我新修行出來的,咻咻咻,我管這一招叫青龍探月,帥不,陽剛不?”
剛你個蛋。
可還沒罵他,我們倆都覺得跟上了減肥搖擺機一樣,渾身發顫,一瞅腳底下,好家伙,開了大裂。
這地方沒法留了,不然我們也要跟那個找玉簪子的書生鬼一樣,直接掉到一層去了,沒轍,我只好拽著啞巴蘭一路往五層上爬,我們一路爬,身后的臺階一路往下塌陷,我們倆只好使出了吃奶得勁兒往上奔跑。
我跑的是連呼哧帶喘,啞巴蘭是個巨肺,一邊跑一邊還唱:“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,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……”
結果唱的太過專注,在上最后一層臺階的時候,踩上了個爛木板子,身子一踉蹌差點掉下去,被我一把撈了回來。
上了最上面一層,回頭一看,我們剛才站的地方已經完全消失。
啞巴蘭驚魂未定,看著后面直后怕,我伸手給他腦袋上來了一下:“你長眼睛不看路,是拿來喘氣的?”
啞巴蘭一縮脖子,我還想起來了:“不對啊,你不是跟程星河一起在三層找洞仔嗎?怎麼自己跑上來了?程二傻子和洞仔呢?”
啞巴蘭回過神來:“嗨,別提了——都要怪程二傻子!”
原來他們從三層上來了之后,也想來四層找我,誰知道程星河看見了那里的邪供。
那些邪供能把活人迷的失魂落魄,當然打鐵還需自身硬,不少是值錢的。
程星河一瞅那麼多值錢的東西,眼睛都直了,拿了好幾個青瓷筆洗,幾個端硯,幾個宣德爐,有幾個死人要跟他爭執,被他心狠手辣的掀翻,打的媽都不認識。
這倒是可想而知,他平時能不動彈就不動彈,唯有金錢是他永恒的驅動系統。
再后來他又看中了一個金鳳冠,直接戴腦袋上了,誰知道那個金鳳冠的主人也不是吃素的,是個嫁娶殃,對著他就撲,剩下的一些愛物鬼本來就對程星河敢怒不敢言,一瞅有了打前鋒的,全撲過來跟程星河算賬。
他們倆雙拳難敵四手,轉身就往上跑,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就給跑散了。
接著,啞巴蘭就發現我竟然落了單,和一個疑似遮婆那的邪祟正在“殊死搏斗”,于是他情急之下,就給我充當僚機,來了一招青龍探月。
我嘆了口氣,同時又擔心了起來——都怪這個豆腐渣塔,走哪兒哪兒塌,也不知道程星河和蘇尋現在怎麼樣了。
我對著下面喊了幾嗓子,只傳來了我自己的回聲。
這一喊完了,我這心又提了起來——現在更應該擔心的,是小白胖和白藿香才對啊!
剛才情急之下,讓小白胖和白藿香上了五層,這五層肯定也有怪東西,一個門外漢,一個身受重傷的圈外人,他們倆獨闖五層,那不是白送人頭嗎?
而且……我心里一清二楚——當初過四層的時候,我身邊只有小白胖和白藿香,只有他們倆,有機會把簪子塞到我身上。
也就是說,遮婆那真的要是在我身邊,那說不定,就在他們倆之中。
要是這樣的話——另一個就危險了。
于是我就往里看,按理說,他們到了五層,也不敢進去,應該是在樓梯口等著我才對。
可現在五層的走廊空蕩蕩的,根本就看不到他們倆的蹤影。
這不合常理,我的心一沉,除非——他們是在這里碰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,躲起來了!
我立馬往里面跑了過去,啞巴蘭不明覺厲,也跟著我跑,結果剛跑了幾步,我忽然就聞到了一股香氣。
啞巴蘭也聞見了,還皺了皺鼻子:“好香!哥,這就是返魂香的味道?”
奇怪,不是啊!
返魂香的味道很濃郁,白藿香的藥香很凜冽,這個味道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曖昧迷醉。
我還是第一次聞到,是什麼香?
還沒分辨出來,聽見了一陣聲音從里面響了起來,立馬奔著那就跑過去了。
那是個轉角,這一看不要緊,我和啞巴蘭一起愣住了。
只見柔弱的白藿香以一種我沒見過的兇狠表情,咬牙切齒,一雙纖纖細手,就死死揪住了小白胖的喉嚨,眼瞅著小白胖要透不過氣來了!
不像是經常被人叫成觀音娘娘的白藿香了——反而像是佛寺壁畫里的吃人羅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