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香氣現在已經濃得化不開,簡直讓人窒息,隨著那些玉羅剎的消散,終于緩解了一些,空氣質量好了許多。
她們這麼一散開,就看見啞巴蘭正靠在墻上,大口喘氣——他本來皮膚很白皙,這會兒已經跟個熟蝦一樣。
我趕緊把他拉起來了,死掐他的人中,他一雙丹鳳眼才漸漸清明了起來,我可算是放了心了,把他身邊的香霧繼續往一邊扇,而啞巴蘭接著瞅著我,不光沒感謝我,反而露出了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:“哥,關鍵時刻,你咋偏偏來了。”
臥槽?啥玩意兒?
對了——我恍然大悟,啞巴蘭喜歡的,偏偏就是玉羅剎這個類型。
這把我氣的,還嫌我來得早,我就打了他腦袋一下,再來得晚點,你也只好剩下個頭殼給她們當碗。
啞巴蘭揉了揉太陽穴,低聲說道:“哥,我可算知道,大家為什麼這麼喜歡的女人了……”
你還是別知道了。
我趕緊把他給拉起來,這會兒又聽見附近傳來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,順著這個聲音一看,一個案子上垂下來的紅布簾子正在抖。
掀開簾子,只見小白胖正瑟縮在了里面——人倒是沒事兒,本來“媽呀”一聲喊出來了,一見是我,這才喜極而泣的要上來抱住我:“師哥,可嚇死我了……”
奇怪,他怎麼一點事兒沒有?
我仔細一看明白了——這個案子下面有好些老鼠屎。
玉羅剎最討厭不干凈的地方。
他倒是躲的挺對地方。
現在就剩下白藿香了——她上哪兒去了?
小白胖連忙說道:“哥,我看就是那個妖女把你給引過來的,現在一看,一計不成,又生一計,肯定不知道在哪兒設套呢,就是不想讓你順利取到靈骨。”
啞巴蘭一聽,學著我打他的樣子,就打了小白胖腦袋一下:“哎,你有完沒完,還挑撥離間?你知不知道,藿香姐跟我哥……”
可啞巴蘭話還沒說完,我們就聽見了一聲尖叫,從樓上傳了過來。
我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,這個聲音我們都很熟悉——正是白藿香的聲音!
小白胖連忙說道:“師哥,你聽見了吧?我敢用我肚子上十層肥膘打賭,她就在上面設套呢!現在過去,那跟進了蜘蛛精的老巢一樣——自投羅網。”
可白藿香即使是被附身了,人還是我們的人,怎麼可能丟著不管,再說了,要去找寶頂上的靈骨,那一層也是必經之地啊!
于是我二話沒說,順著樓梯就要往上跑,對了,江采萍呢?
我一回頭,發現江采萍不知道什麼時候,又不見了。
奇怪,剛才還說跟著我,這麼一會兒上哪兒去了?
我回頭瞅著正在系扣子的啞巴蘭,心說難道她剛才被啞巴蘭給打過,所以看見啞巴蘭心有余悸,不敢靠近了?
算了,救人要緊。
順著樓梯往上一跑,我就嘀咕了起來——這一層,是“恨”。
里面,藏著的會是什麼玩意兒呢?
第559章 身上朱砂
上去一看,第一個感覺就是,這一層,似乎比其他的樓層,都要更壓抑。
這地方本來就是一個危樓,四處都跟紙糊的一樣,隨便哪一步都像能當場踹出個窟窿,一進來必須小心翼翼。
可說不上為什麼,上了這一層,那種無處下腳怕翻倒的感覺反而弱了,是另一種感覺,像是小時候看完聊齋半夜去廁所——有點,瘆得慌。
按理說,我們這些吃陰陽飯的,對邪祟和危險已經當成了家常便飯,可這個地方,硬是能引起人一種原始的恐懼,像是那些暗影幢幢的地方,隨時能沖出來一個東西,嚎叫著把我們撲倒一樣。
我都瘆得慌,小白胖就更別提了,看完了梵文之后,手在我下擺上就沒松開過,一邊走一邊嘀咕:“師哥,這地方真得小心,說是這一層有流蘇里,兇靈。”
兇靈?
小白胖猛點頭:“就跟貞子一樣。”
壓軸的就是壓軸的。
我小時候看貞子,也嚇的險些尿炕,不過我還是昂首挺胸的說道:“你知道啥?只要膽子大,貞子放產假。”
小白胖一聽不禁肅然起敬,大拇指又挑了起來:“師哥就是師哥,鐵血真漢子!”
我也沒顧得上繼續跟他貧,而是奔著南邊找了起來——之前白藿香雖然只喊了那麼一聲就戛然而止,但應該就在這個位置。
走了幾步,我往地板上一照,心里陡然就沉下去了——一層厚厚的灰土上,有一條痕跡很新,像是有個人在這里被拖拽了過去。
白藿香?
我立刻順著痕跡往里面追,心說可千萬不要出事兒。
而我們一跑,忽然就聽見周圍,傳來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。
“嘩啦嘩啦……”
小胖子揪住我的手頓時就緊了:“師哥,這附近——有東西!”
我還用的著他說,立刻就把手機舉起來,往四面八方照了照。
這一照不要緊,我們幾個的頭皮一下全炸了。
只見這些走廊的墻壁上,掛著的竟然是白花花一片,密密麻麻的紙人!
那些紙人臉上,還非常拙劣的涂脂抹粉,描繪出一張一張形象各異的面孔,擠擠攘攘插腳不下,看的人要犯了密集恐懼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