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尋沒想到我會這麼問,想了想,才回答道:“當時,我走著走著路,小蘭不小心踩到了我的鞋,我回頭一看,就看見白藿香在處理酸梅。”
越說這個,蘇尋臉色越不好看了,咬著牙,顯然一臉委屈,但還是梗著脖子,一副清者自清的樣子。
小蘭……還新一呢。
啞巴蘭倒是撓了撓腦瓜皮:“我踩過嗎?我怎麼不記得了?”
我沒回答,接著就看蘇尋:“你把白藿香給弄醒了,我問她兩句。”
蘇尋顯然不太樂意,像是怕白藿香從地上來個旱地拔蔥,把我給剝了一樣。
但我開了口,他還是照著我說的,捏在了白藿香脖子一個穴位上。
我剛才也看出來了,白藿香本來就是被蘇尋給弄暈的,肯定是血流不暢,通過那個穴位疏通開就行了。
果然,不長時間,白藿香皺起了眉頭,醒了一看自己在蘇尋身邊,立刻就著急了,我連忙讓她冷靜點,接著問道:“你之前說,我攔著廟鬼的時候,是蘇尋弄壞了木板,導致咱們幾個差點掉下去摔死是不是?”
白藿香立刻點頭,死死盯著蘇尋:“他肯定有問題!”
蘇尋嘴角一抽,倔強的看向了別處。
我接著問道:“當時亂哄哄的,你是怎麼看見的?”
白藿香一皺眉頭,也覺得我這話問的無厘頭:“怎麼看見的,用眼睛看見的唄!”
我接著說道:“你好好想想,當時那麼亂,你不關心廟鬼是不是會吃人,為什麼反而去看蘇尋?”
白藿香眨了眨眼,想了想,這才說道:“我本來是一直在看你,不,”她臉瞬間一紅:“我本來一直是在看廟鬼,但是不知道誰撞了我一下,我腳底下一踉蹌,就看見蘇尋不對勁兒,木板肯定是他動了手腳。”
蘇尋一聽,立刻抬起了頭:“我當時就是聽見了木頭有動靜,怕塌陷下去,才查看木頭的糟朽情況的。”
白藿香瞪著蘇尋,還是劍拔弩張的:“平時話那麼少,原來留著狡辯的時候用呢?”
被人撞了一下啊。
程星河已經聽出不對勁兒來了:“七星,你是不是弄清楚什麼了?”
差不多,但還有一點。
我看著白藿香,接著又問道:“還有一件事兒,你是不是在我口袋里放過一個玉簪子?”
白藿香一愣,臉色微微就紅了:“我沒放過。”
跟白藿香在一起這麼長時間,知道她很好猜透。
她撒謊的時候,有個特點,就是一定會轉開臉,不去看你的眼睛。
現在就在撒謊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我們全聽見了一陣“嘩啦啦”的聲音。
當然,這不是那些紙人,而是地上的沙粒碎石——都沖著一側滾了過去。
與此同時,我們也覺出來,腳底下開始震顫——整個塔傾斜的越來越厲害,眼瞅著要倒了。
啞巴蘭連忙說道:“哥,你這些問題都太無厘頭了,這塔可是快塌了,眼看著罪魁禍首就在咱們眼前,倒是……”
程星河也怕死,但是他信得過我,就把啞巴蘭的肩膀給摁住了:“你著什麼急啊,你還不知道七星,他問話,肯定有他的道理,小孩子懂個屁。”
不過程星河也還是偷偷踹了我一腳:“這個環境不適合裝逼,我勸你速戰速決,我可不想現在就下去找我爹。”
我則盯著也開始緊張的白藿香:“是誰給你的?”
白藿香咬了咬牙,這才說道:“是……是啞巴蘭給我的。”
這話一出口,程星河一下就愣住了,轉臉看著啞巴蘭:“你啥意思啊,不是,你要脫單,也得明白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吧?”
啞巴蘭連連擺手:“藿香姐,你這話怎麼說的,我什麼時候給你簪子了?”
接著啞巴蘭求助似得看著我:“哥,你說是不是這個邪祟狗急跳墻,要往我身上潑臟水,挑撥離間啊?”
白藿香一聽這話也變了臉色,像是下定了決心,這才說道:“是,是在廟鬼那的時候,啞巴蘭說那個東西是他在家里拿的護身符,在危險的時候,能保平安的,才給了我一個,我……”
她紅了臉,沒有說下去。
我明白了。
她是擔心我,所以在我背著她過“愛”那一層的時候,偷偷把那個“護身符”放在了我身上。
她不知道那東西,會招來“愛”那一層的執念鬼。
程星河也聽出不對勁兒來了,盯著啞巴蘭:“怎麼回事?啞巴蘭,你有好東西,怎麼沒想著我們?酒足飯飽勾二嫂,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沒節操了?”
嘴里說著,程星河的手伸到了后腰——是他動手之前的習慣性動作,要抽狗血紅繩了。
蘇尋也死死的盯著啞巴蘭,像是不相信自己眼睛一樣:“難不成……”
啞巴蘭呼吸立刻急促了起來,連連擺手:“不是不是,哥,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,這明明就是這里的鎮物挑撥離間,就是要破壞咱們之間的信任,讓咱們自相殘殺啊——哥,你不記得進門的時候,那兩個自相殘殺工匠兄弟了?你,你可千萬不要中計,步了他們的后塵!”
我看著啞巴蘭,平淡的說道:“白藿香和洞仔我問完了,現在我問你——你是怎麼知道蘇尋懷里有東西的?”
啞巴蘭一愣:“這,這不是明擺著的嗎?哥你肯定也看見了——程二傻子也看見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