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炳春的臉色再一次僵住了,開始不住的打量江采萍。
不過江采萍現在完全是個人形,劉炳春一個地階二品,都沒看出來江采萍的真實身份,只露出了幾分狐疑。
而江采萍接著問道:“有蠟燭沒有?”
程星河連忙說道:“我這有!”
說著,在身上一通亂掏——我發現他身上真跟個廢品回收站一樣,你想得到的,想不到的破爛,他身上都有。
堪稱拾荒界的哆啦夢。
我在一邊看得著急,催他趕緊,啞巴蘭馬上挺不住了。
他一邊罵我催命,一邊掏,我則眼瞅著啞巴蘭瞳仁的紅線越來越靠上,終于,就在最后關頭,他摳出了半截子紅蠟燭,我擦的一下點上,江采萍就示意我,把蠟燭油點在那個木頭小人的后頸上。
點完蠟油,再在蠟燭油沒凝固的時候,把牛毛針拔出來,蠟燭的液體瞬間把針孔封住了。
很快,蠟燭凝固,就在這一瞬間,程星河激動了起來:“七星,妥了!”
我也看見,啞巴蘭姐弟倆眼睛里的紅線,飛快的往下退!
劉炳春跟看鬼一樣的看著我和江采萍,嘴唇瞬間就哆嗦了起來:“你們,你們……”
我蹲在了劉炳春面前:“你說,那個秀女,現在在什麼地方呢?”
劉炳春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:“這……應該,跟我們當家在一起呢。”
“她那麼厲害的人物,又到底為什麼給你們當幫手?”
劉炳春咽了一下口水,就怕被人聽見似得:“我聽說,好像她想要這個萬年渠里的什麼東西,才跟我們合作的。至于是什麼東西嘛……”
可他話還沒說完,梁冬忽然來了個鯉魚打挺,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水面:“又有東西來了。”
我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水面——水鬼!
劉炳春也覺出來了,攥緊了拳頭,咬牙切齒的說道:“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……”
是我之前放走的那些水鬼?
一接觸到了我的視線,劉炳春趕緊把表情壓下去了。
而那些水鬼可能見到了劉炳春,也像是有些畏懼。
我仔細一瞅,倒是意外的發現,那些水鬼之中,夾雜著一些奇異的光,寶氣!
他們手里有東西。
我立馬靠前,果然,那些黑幢幢的影子看見我就激動了起來,一個東西從水面一躍而起,穩穩當當的落在了我手上。
仔細一看,我頓時就愣住了——是一個小小的雕塑,形象是個挽起袖口褲管的工匠,挑著一個擔子!
而擔子是活動的,就像是天平一樣,里面能裝東西!
梁冬眼睛頓時也亮了:“就是這個!”
這就是當年用來鎮壓萬年渠的魘術!
我頓時也高興了起來,有了這個,萬年渠的事情,也就好解決了——重新把它給放回去不就行了!
還真是多虧了那些水鬼了——要不是他們,我們到了猴年,也未必能從水里找到這個東西!
我就跟那些水鬼道了個謝——還讓程星河給他們燒紙祭奠酒水,那些水鬼也都高興了起來,程星河側耳聽了,就答道:“這些水鬼說了,多謝你放他們自由,粉身碎骨,也要報答你的恩情。”
說著,看了梁冬一眼——他倒是沒忘,當時梁冬看我放水鬼,還嘲諷我好人沒好報。
梁冬倒是心大,假裝沒聽見,好像自己從來也沒說過那種話一眼。
江采萍看著這個挑擔小人,十分懷念的說道:“還真是萬年術——妾好久沒見到了。”
我就讓她說說,這萬年術什麼意思?
江采萍就告訴我,這是個很大的魘術,只有大魘師才做的出來——相當于我們風水術的天階。
但是這個術法并不好做,還會耗費巨大的心血精力,甚至可能反噬,如果不是為了為國為民的大工程,哪怕大魘師也不會肯做。
而這個東西為什麼叫萬年術呢,就等于跟這個渠下壓的“鎮物”簽下了契約——我以好處許你,你跟我約定一個期限,在這個期限之內,就必須穩固的守誓言,保證這里牢固。
到了期限,你才能自由。
而看魘物,這個萬年術約定的時間,應該是只要小人的扁擔保持住平衡,你就要穩固——一旦不平衡,那萬年渠下的東西,就自由了。
剩下的事情我們就知道了——這個小人的扁擔本來可以萬年不倒,但是后來因為梁冬,這個小人身上挑的東西失去平衡傾倒,才釀成大禍。
看來那個傳說之中的得道高人,就是個大魘師了。
眼下,要讓這個小人回到了萬年渠,可這小人擔子里的東西沒有了。
我就問梁冬,擔子里的東西到底什麼模樣?
梁冬想了想,說道:“我就認識前面的是一些小金粒子,后面的好像是小銀粒子。”
沒錯——小金粒子,應該代表的是麥子,而小銀粒子,代表的是大米。
這就應上那個童謠了:“金滿倉,銀滿倉”。
而現在,擔子空了,本地才顆粒無收,死人泡水里。
梁冬問道:“是不是把這個小人擔子裝滿就行了?”
江采萍答道:“可沒那麼容易,不信你試試。”
梁冬搖頭,懶得動。
程星河倒是感興趣,抓了點沙子就要往擔子里面試——可跟江采萍說的一樣,不是前面的擔子把后面壓起來,就是后面把前面壓起來,蹺蹺板一樣,根本就沒法保持平衡,只能“顆粒無收”,沒法“顆粒滿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