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,厭勝門的都邪門,也別跟他們講究三觀了,我是為了學秘術,查身世來的,其他的先不計較了。
于是我兩個嘴角一勾,就扯出了個笑容。
“嘴歪了,右邊抬高點。”
又不是拍婚紗照,你咋這麼多屁事?
正調整著呢,就在這一瞬間,我忽然想起來了——剛才那具尸體,不就是面露笑容被拖走的嗎?
難不成……
“這就對了,完美。”
那陰測測的話音剛落,我忽然就覺出地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動了動,對著我就沖上來了!
眼前一片黑暗,一直沒看清楚地上有什麼,可地上除了影子,還能有什麼?
這個感覺——就好像,地上的影子活了,對著我撲過來了!
我身體的反應比腦子快,輕捷凌空翻了起來,躲避了過去,眼瞅著那個黑影子跟漲潮一樣,也從地上凸起,對著我就追了上來。
那形狀,活像一個大爪子,要攥在我身上!
這他媽的是啥啊?
我行氣上監察官一看,頭殼就炸看——地上的影子混著青氣,有靈物!
而這個靈物的青氣澄澈程度,幾乎快趕上螭龍了!
“好!”那個“三叔”終于抬起了頭,竟然露出一雙慈眉善目的彎月眼:“品階雖然不高,可吃過蛟珠,收過蛟龍,終于來了個像樣的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聲,只跳了一下,他就看出來了?
而身子凌空,躲無可躲,我一手抓住了梁上掛著的絲绦宮燈,翻身上了梁柱上。
那個東西的攻擊范圍是有限的,這個高度就夠不著了,慢慢縮到了地面上,可還沒等我松這口氣,立刻就覺出身后不對。
破風聲。
那東西雖然在我眼前落下去了,可不是放過我,而是順著梁柱爬到了我身后。
這次來的太快,我雖然翻身要下去,可那個黑影子比我快一步,先纏在了我左腳上。
一陣劇痛閃電似得從左腳貫穿了上來,我終于知道那個橡皮糖一樣的尸體是怎麼形成的了,他的骨頭,怕就是被這個黑影給瞬間擰碎的!
我立馬引了老海的天階行氣灌過去,用力一蹬,那東西瞬間被我蹬開,“三叔”吸了一口氣:“地階有天階行氣,真是同氣連枝。”
秀女在一邊幫我捏冷汗,立刻說道:“三宗家,宗家是不是已經通過考驗了……”
可“三宗家”反而來了興趣,我感覺出來,那個黑影子,跟麥芽糖一樣,不依不饒,繼續往上纏,似乎把我黏住了。
而且——力道更大了。
再被纏上,我左腳非碎了不可!
我也來了脾氣,索性把神氣引了過去,那個黑影先纏上了,但是遇上神氣的那一瞬間,那部分黑影,直接在我左腳爆開了!
“三叔”豁然就從主位上站了起來:“神氣……”
秀女立刻高興了起來:“對,就是神氣,哪怕是咱們厭勝門,能用同氣連枝得到神氣的家主,也只有那一位……”
我翻身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地上,聽得出來,那個黑影子吃痛,再也不敢來纏我,飛快就縮回去了——像是順著地上的影子,蟄伏在了“三叔”的腳下。
這他媽的到底是個啥?
“啪,啪啪。”
那個“三叔”忽然抬起了手,就鼓了幾下掌:“想不到,二哥還真在外面留了根苗。確實是咱們厭勝門的福氣——完美,秀女,你把大宗家叫來,說少主這次是真的回來了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
忽然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,比“三叔”那個刻薄的聲音輕佻很多。
我這才發現,后面的次位,原來也坐著個人。
不過那個人一直沒吭聲,坐的位置也很隱蔽,整體籠罩在黑暗之中,穿著一身黑,跟保護色似得,之前我竟然沒留意到。
如果說“三叔”的聲音像是線鋸,這個人的聲音則跟紙片一樣,又薄又鋒銳:“同氣連枝,也不稀奇,其他宗家,也有兒子——三哥你說是吧。”
這聲音吊兒郎當的,一聽不像是什麼正經人。
秀女壓低了聲音:“這是您的四叔叔,四當家。”
也不是啥正常人。
“三叔”的聲音有點沉不住氣了:“老四,你什麼意思?”
這個人的意思是說,我可能不是前一任當家的孩子,而是這個“三叔”的?
“四叔”笑了笑:“真金沒有,鍍金來湊嘛。”
“三叔”的臉色也籠罩在了陰影之中,看不清,但想也知道,臉色好看不到哪里去:“那你說,從哪里看?”
“四叔”一笑:“預知夢。”
“三叔”索性坐下,伸出了兩只攥著的手:“好,那你就當場做個預知夢——就幫我看看,我一會兒,會張開左手,還是張開右手。”
臥槽?你這不是來搞笑的嗎?我哪兒能選擇我夢見什麼?
秀女連忙說道:“可是三宗家,宗家他年紀尚輕,只怕還不能……”
“三叔”像是故意說給“四叔”聽,以示自己沒有私心:“這個程度,不過是三層的預知夢,夠簡單了。”
原來預知夢也分等級?
對了,以前是聽程星河說過——最初級的預知夢,是隨機看到以后的事情,說不準是什麼事,也說不準是哪一天,但是最高級的,你一閉上眼睛,就能看到想看到的任何事情,跟電影里面女巫的水晶球似得。
我咽了一下口水,實話實話也不丟人:“我還沒有到這個程度。”
“三叔”嘖了一聲,這才說道:“那就看在同氣連枝的份兒上,你隨便做一個吧,實現了,你就是少主,不能實現的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