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幸虧還沒吃進去,真要是吃進去了,她都沒法救。
程星河盯著那個豆沙包,忽然就跑到了洗手間去摳喉嚨——他也吃了。
我喘了口氣,就看蘇尋和啞巴蘭,他們倆對看了一眼,緊跟著程星河也進了洗手間。
我一顆心猛地往下墜,瞬間就想起來那個紙條上寫的字了——有人要害我。
可到底是誰對我下的手,警告我的又是誰,他又是怎麼知道的?
秀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立刻貴為跪下了:“是秀女疏忽,讓宗家遇上這種危險,秀女有罪,請宗家責罰!”
秀女的眼睛異常清明,絕對不像是在說謊,她確實不知道里面的事兒。
我的心越來越沉了——秀女可是天階四品的實力,能瞞得住她,在東西里下蠱的,能力一定在她之上。
白藿香白了秀女一眼,拿起剩下的面點一看,卻皺起了眉頭。
因為剩下的面點,甚至其他的食物,竟然全是干凈的。
只有我拿的那個有問題。
這就更恐怖了——下蠱的,怎麼知道我要拿的,是哪一個面點?
甚至……這里這麼多菜,他怎麼知道,我要吃面點?
這會兒程星河吐完了,面如土色,一個勁兒撓頭皮,也反應過來:“不對,咱們才剛來,人生地不熟的,誰給咱們下蠱?”
白藿香糾正:“丹頭蠱可不是一般的東西,西川降洞女的大姆媽才做得出來,千金難求,人家是看中李北斗了。”
秀女臉色更難看了:“我現在就去告訴大宗家……”
沒用,對方敢動手,就肯定有讓人查不到自己的把握。
程星河呸了一聲:“你那個四叔還真夠不是東西的,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七星,咱們可要在這里待三天,你要是死了,那……我看咱們趁著天黑趕緊走吧!秀女你愣著干什麼,帶路,家產誠可貴,生命價更高。”
你這退堂鼓的演奏水平能上維也納金色大廳了。
我說你死了這條心吧,且不說,現在走,之前的一切都白費了,你覺得,現在還沒能驗證我的身份,大宗家他們,會讓咱們走嗎?
程星河不傻,臉色也不好看了。
光黑屋子外面的陣法就那麼狠,更別說這里的人了。
啞巴蘭跟著著急:“哥,那現在怎麼辦啊?”
還能怎麼辦?
真要是那個四叔的話,那我就跟他三天——看誰先死。
但是我隱隱覺的,這事兒似乎并不簡單。
秀女剛要轉身去報信兒,結果一開門,撞上了一個人。
一見這個人,秀女立刻見禮,我一回頭,也有些意外,竟然是宗家老三。
老三背著手掃視了周圍一圈,盯著我,微微一笑:“孩子,吃完了飯,跟我出去走走?你初來乍到,我帶你熟悉熟悉咱們這里的環境。”
我確實也沒胃口了,很爽快的就答應了。
程星河白藿香他們都為我捏一把汗,一個勁兒跟我使眼色,意思是這不是往火坑跳嗎?
這倒是不要緊,這老三是當著許多人大張旗鼓進來的,而老大說了,讓我留在這里三天,他不可能明火執仗把我怎麼著了。
而且,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跟著老三在一起,反而安全。
已經是繁星滿天的時間,星河閃耀,老三一邊走,一邊抬頭望著北邊。
斗柄指北天下皆冬,他看的是北斗星。
之前沒看仔細,這會兒一瞅,這個老三渾身整整齊齊的,哪怕連衣服上的菱格圖案,都對在一個水平線上,頭發也紋絲不亂,跟假發一樣,甚至兩個鞋帶上的結子都是精準一樣長的,完美的簡直有點假。
他喃喃的就說道:“北斗,這名字很好。誰給你起的?”
我實話說了,他就繼續苦思冥想——似乎真的在考慮,那個時候他到底有沒有跟哪個女的有過這種接觸,可一直也沒想起來。
接著他忽然跟發現了什麼似得,忽然攔住了我,一只手蓋在了我頭上。
把我嚇一跳,原來是他覺察出我一撮頭發立起來了,仔仔細細給我弄整齊了,才點了點頭:“完美。”
這三叔是個完美主義者。
不過他似乎挺喜歡我:“小子,看你身邊鶯鶯燕燕的,也是情場浪子,跟我年輕時有幾分相似。完美。”
這就不敢當了,我就一個老婆,還壓在九鯉湖等著我救出來呢。
而且,他現在這個造型,跟個大刀螂似得,雖然整整齊齊,也很難想象年輕時候有多風流倜儻,倒像是在晾衣桿子上掛的一串豆皮。
他似乎看出來我是怎麼想的,咳嗽了一聲說年輕的時候太放縱,上了歲數身體自然吃不消,不過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風流嘛,活著沒樂,長了沒用,不后悔,完美。
還挺豁達。
但說到了這里,他話題一轉:“你今天住進來,沒遇上什麼怪事兒吧?”
我一皺眉頭,想起了剛才那個丹頭蠱,就問他這話什麼意思?
老三瞅了我一眼:“這次來找你,其實就是讓你遇事留個心眼兒——樹大招風,你這一來,我就留意到了,你身邊,好像混進了不好的東西了。”
我心里一沉,心說難道那個紙團是他給我扔進來的?可旁敲側擊一打聽,他倒是有點納悶,問我什麼紙團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