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四雖然瘦,可身材是很精壯的,一身細長肌肉看上去很有力量,而現在,幾塊腹肌血肉模糊,幾乎斷裂,就好像被什麼給炸開了一樣!
血腥氣糊鼻子!
白藿香一摸他脖子上:“是被氣勁兒震開的,很嚴重。”
我一皺眉頭:“那他現在……”
白藿香搖搖頭:“一般人受了這麼重的傷,絕對活不下去,哪怕是我親自出手,也救不了。”
老四的臉色,徹底灰了。
氣勁兒——那他到底怎麼出的事兒?白藿香搖頭,說她要再細看看。
程星河他們這才松了口氣,程星河就用肩膀撞我:“媽的,真是惡有惡報。你這預知夢還真成了。”
說著,滿懷希望的看著烏雞:“哎,我看烏雞這貨還真是個吉祥物,收編了,咱們也能有狗屎運了。”
接著有點納悶:“不過剛才,真不是何有深下的手?可不是他,還有誰啊?”
我看向了何有深——雖然看上去,像是被何有深打死的,可何有深既然說不是,那我信。
以何有深的本事,殺也就殺了,犯不上在我們這幫小輩上,撒這個謊。
而且,何有深的態度上看,他甚至跟厭勝門是有舊交情的,那惋惜的神情,也絕對不像是裝出來的。
那老四,到底是怎麼死的?
我的心微微一沉——難道是,老四時不時提起的“那個人”。
那個很了解我,在他身邊出謀劃策的人。
可他既然是要害我,又為什麼會把老四害了?
難不成……
我猜出來一些,頓時順著脊背就流了冷汗。
真要是這樣,那個人也太狠了!
只怕,我之前,都沒見過這麼狠的人!
程星河他們不知道里面的事兒,只看著威脅沒了,都樂的開心。
最激動的是烏雞,一下跑到了何有深身邊,撒嬌似得說道:“您老人家不是說金盆洗手了嗎?怎麼又來了?”
何有深慈愛的摸了摸烏雞的腦袋:“還不是為了我們家小白鳥!你可是咱們何家唯一的血脈了,你真要出什麼事兒,那爺爺死了,誰給燒紙送錢?到時候,其他老頭兒都開法拉利,上太平山公墓泡老太太,你爺爺連零花錢都沒有,還不把我氣活咯?”
說著,看向了我:“李家后生,這一陣子,多虧你照應我們家小白鳥啦!你是個講究孩子,我們何家,記你這個人情。”
程星河高興了起來:“這可是個大人情——不然他們何家就絕后了,跟他多要點錢,不,太平山房價逼近十萬了,跟他要套房。”
我擺了擺手,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,這是分內事兒。
這把程星河氣的,又在后面踢我。
我嫌他煩要踢回去,可眼角余光往百爪蜈蚣局上一瞟,頓時吃了一驚。
奇怪,百爪蜈蚣的琉璃色,不但沒有深,相反,竟然比早上的時候,還變淺了!
這是怎麼回事,災難當頭,難不成——還有什麼轉機?
何有深倒是不意外,哈哈大笑:“講究!那你就跟我們回太平山!上次拜師禮,薄了,這次給你補上!”
我搖搖頭:“我還不能走。”
何有深還沒說什麼,烏雞忍不住搶著說道:“師父,連我爺爺都來了,厭勝門大勢已去,滅亡也是勢在必得了,您怎麼還是……”
我搖搖頭:“有些很重要的事兒沒弄清楚,走不了,而且……你們聽聽。”
程星河他們聽我這麼一說,都有點納悶,果然,馬上就有一陣特別吵嚷的聲音,幾個天師府的跑過來,說道:“不好了,中了圈套了!”
“圈套?這次不是萬無一失嗎?”
“百密一疏,杜天師那邊吃了虧,現在趕緊走吧!人救出來了,那已經是萬幸了。”
烏雞一愣,立馬揪住了一個人:“什麼圈套?”
那個天師府的一看何有深,對烏雞頓時也是恭恭敬敬的:“本來那就一個宗家就在黑房子附近,可誰知道,來了一個很厲害的人物,根本就是來了一出將計就計,反而像是早有準備,把咱們給……咱們損失慘重,也是沒辦法了。”
烏雞的臉色一下就變了,咬了咬牙:“咱們為這事兒,籌謀了這麼久,怎麼會……”
我心里清楚,也許,他們明天來做這個事兒,還真能成,但是提前了一天,中間的變動,誰也說不好。
何有深拍了拍烏雞的肩膀,心疼的說道:“好白鳥,別難受——爺爺跟你說過,人這一生,盡人事,聽天命。”
我忽然十分羨慕——老頭兒從來沒這麼溫柔的跟我說過話。
要是我捅簍子,肯定是在我屁股上來一掌罵我是個傻餅。
難怪,烏雞上哪兒都這麼有恃無恐的。
接著,何有深帶著烏雞就往外走:“既然這樣,那我們也就告辭了——對了,”
何有深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跟我招了招手:“孩子,借一步說話。”
我靠過去,何有深就壓低了聲音:“我看得出來,你主意很正,我也就不勸你了,但我還是要跟你說,你留下,危機重重,怕還有災禍。”
我點了點頭:“多謝,我一定小心。”
何有深點了點頭:“那作為人情,我回你一句話——小心讓你吃橘子的人。”
橘子?
我也表示記下了。
何有深拍了拍我的肩膀,似乎十分欣賞:“這小身板子,跳廣場舞的好材料!以后等沒事兒了,隨時上太平山廣場找我——一打聽廣場舞那老吳彥祖,是老太太都知道我,別跟老頭兒打聽,他們裝不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