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星河一下給傻了,一只手抓在了我肩膀上:“正氣水——正氣水不是……”
老三喘了口氣,也看向了師父。
當時,是師父親口說了,白藿香不中用了。
以師父的身份和本事,沒有一個人疑心!
師父打了個哈欠,一邊把手里的核桃團的咯噔咯噔響,一邊露出了個跟白藿香同樣狡黠的笑容:“作孽啊,你說我歲數大了,老眼昏花,也是有看不清的時候——前幾天秀女帶我去吃披薩,我直管那個叫烙餅!怎麼,這次在這小姑娘身上,我也看錯了?”
那怎麼可能——真要是老眼昏花,能一眼看出氣蠱?
老三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了起來,顯而易見,這本來,就是師父跟我們一起唱的雙簧。
江采萍的聲音也忍俊不禁的響了起來:“相公,這次妾可立了功了,你可要想想,拿什麼來賞妾?”
我擺了擺手:“只要你要,只要我有。”
其實,老四被白藿香發現有一緩,我就想到了。
真兇絕不希望老四能醒過來。
而以老四為誘餌,抓住真兇,就是個機會。
不過,我要是跟石獅子一樣守著大門口,那對方就不敢來。
所以,我就跑到外面調息。
接著,就叮囑江采萍,無論如何,一定要保護好了老四。
江采萍畢竟是鬼仙,又精通魘術,本事不在天階之下,但是到了這里,一直保持低調,不顯山不露水,沒人知道她的真正實力。
果然,那個兇手真的來了。
可誰知道,當時師父碰巧也去了。
我和師父兩個人碰在一起,被調虎離山,那真兇才潛入到了里面,白藿香自然去攔著,那些金針,也確實是白藿香射出來的。
但就在真兇要殺白藿香的時候,江采萍用了替身的魘術,拿自己替代了白藿香。
她早就死了,真兇沒法拿她怎麼樣,而真兇還以為自己已經一擊致命,也放了心——哪怕打不死老四,鬼醫死了,老四照樣沒人能救回來。
而師父是個老人精——一瞬間,就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了。
所以,師父故意當著那麼多人,親口下了判斷,說白藿香不行了。
跟我的目的一致——就是想讓真兇麻痹大意,以為自己把人證搞定了,萬無一失。
這樣,他放松警惕,今天就能在歸宗大典上,露出狐貍尾巴了。
程星河聽到了這里,氣的抓我:“七星,敢情你和白藿香,甚至那個核桃老頭兒唱雙簧,卻瞞著我們幾個!你胳膊肘往外拐呀?還……你不會還懷疑我們吧?”
啞巴蘭一聽,立刻就委屈了。
我說屁話,我懷疑你們干什麼?
這也是將計就計的一環——你想,你倒是有點心眼兒,可演技浮夸,啞巴蘭就更別提了,就是個直腸子。
你們要是知道白藿香沒事兒,多多少少也會有所表露,但你們以為自己身邊的人出事兒,那種憤慨,是壓不住的。
我們既然要演戲給真兇看,那還不如把最真實的一面拿出來,不然,他奸猾似鬼,露出一點不對勁兒,那就滿盤皆輸了。
程星河一聽,很不服氣:“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,但是不能懷疑我的演技,我告訴你,我也就是不進那一行,不然影帝還輪的上梁家輝……”
啞巴蘭咂摸了半天,終于認為我考慮的有理,不委屈了。
說到了這里,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不過,你跟那個核桃老頭兒,到底什麼時候搭上線的?”
聰明人和聰明人,一個眼神就交換意見了,還用的上搭線?
師父知道我不可能比他快,所以傷人的一定另有其人,也就給我打輔助了——目的一致,何妨合作?
這個老頭兒不是白白混到了這個位置上的。
老三跟江辰,已經不由自主的對了對眼——兩個人自以為滴水不漏,肯定也想不到,竟然會栽了這樣的跟頭。
他們兩個的表情都有點微妙。
我接著就說道:“四宗家也醒了,那就請四宗家跟大家說說,那天,到底是誰給您吃了酸的東西。”
老四盯著我,眼神已經十分復雜了——他不想相信我,可事實擺在他面前,他分明就是讓人當槍使了,雖然不甘心,但還是勉強說道:“是三哥——那天找我說話的時候,給我吃了酸橙。”
師父點頭:“沒記錯的話——四宗家最討厭的東西,就是酸橙。”
老四抿了抿嘴:“那天也不知道為什麼,老三給我,我就想吃。”
厭勝門的人頓時都炸了:“氣蠱就藏在酸橙里面?”
“親兄弟,竟然下這個狠手?”
老四是個阻礙,除掉了老四,厭勝門自然就是老三的了——三歲小孩兒都想得到。
可老三吸了口氣,一巴掌又猛拍在了桌子上,一塊桌角應聲而落,他大聲說道:“胡鬧!我是給老四吃了酸橙,可那只是一個酸橙而已,誰看見,酸橙里面有氣蠱了?”
說著他就看向了我:“我們兄弟,血濃于水,你不光反咬一口,還要挑撥離間,栽贓嫁禍!好,誰看見我在酸橙里放氣蠱了,我洗干凈脖子讓他砍!”
是啊,照著他這個強詞奪理的意思,酸橙也不代表什麼,眾人頓時就沒話說了——老三畢竟是宗家,誰敢說。
江辰跟老三是一丘之貉,也裝出了一副中立的樣子,說道:“按理說,我們這些外人不能摻和,不過,這件事情,還有疑點,不能把臟水全破在三宗家身上,有失公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