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門轟然打開,人群穿流出去——哪怕之前老三約來的“合作方”,也全裝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,一起幫著厭勝門御敵。
沒有永恒的敵人,只有永恒的利益。
老三已經不中用了,誰還會對他盡忠?
師父站起來,用非常恭謹的姿態,面對我后退,到了門口才轉過身去,領著那些人去了西門。
高昂的聲音響徹云霄:“新門主下令——擋住天師府!”
越過攢攢人頭,我看向了江辰。
他盯著我手上的玄素尺,似乎咬了咬牙。
他跟老三一樣,不甘心!
你不甘心,又能怎麼樣?
你以前從我這里搶走的——一樣一樣,我全要奪回來。
江辰跟我對視,笑容很勉強,像是多了幾分忌憚。
以前,我一個窮小子,跟他的地位天差地別,但是不知不覺,我對他,越趕越近了。
眼角余光就看見,程星河也正在一邊盯著我,眼神有點發愣。
見我轉臉看他,他這才回過神來,喃喃的說道:“七星,你這個氣勢,只能用一個詞形容。”
啞巴蘭湊過來,眼睛亮晶晶的,搶著說道:“君臨天下。”
蘇尋沒吭聲,但表情有幾分得意,分明就是“我就知道”的模樣。
君臨天下——我?
這時,有一些跟厭勝門合作的,也趕緊湊了過來:“拜見新門主——我們是南江馬家。”
“我們是楚河夏家。”
“我們是陸川府羅家——愿意給新門主效力,取代天師府,重設四相局!”
這個感覺,莫名有些熟悉。
就好像——很久之前,我就被人這樣的簇擁過。
這個感覺,恍若隔世。
就在我努力想找回那段記憶的時候,忽然有個人喊道:“三宗家……”
果然,老三之前被玄素尺狠狠的拍到了苦松木的梁柱上,應該是暫時背過了氣,這才悠悠醒轉。
可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,厭勝門的天下,已經顛倒翻轉。
大勢已去,猝不及防。
有個人想把老三扶起來——他畢竟是貨真價實的宗家。
可老三一把甩開了他,死死的盯著我,接著,像是下了什麼決定,忽然沉下臉。
他的手微微一動。
對了——影魅!
程星河一下就緊張起來了,狗血紅繩出手,就要把那影魅給抓住。
可意料之外,影魅再也沒有出現。
老三的臉色頓時就變了。
倒是身后的江采萍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一只雪白的手對著我就伸出來了:“相公,三宗家好像是在找這個。”
我們看見一個黑塑料袋似得東西,軟綿綿的垂在了她手上。
不……那不是黑塑料袋,那個東西是個活物,一身毛!
程星河一眼就認出來了,眼睛頓時瞪大了:“影魅……”
誰也沒見過影魅的真身。
我一下就想起來了——對了,之前,我身后是像出現了一道風聲。
但是,被江采萍給擋住了。
就是這個東西?
程星河看向了我,滿臉不可思議:“這可是,天階都未必能打死的,在你的妾手上,跟他媽的毛絨玩具一樣……”
江采萍一挑眉毛,絕美的臉上,露出了個惡作劇似得笑容:“手勁兒大了點,像是死了。”
死了……
輕飄飄一句話,把周圍的人,全鎮住了。
哪怕不聲不響的老大,都凝滯了一下。
“身邊隨隨便便一個小姑娘,就能單手捏死影魅……”
“這個新門主,到底是什麼來歷?”
“這種人的來歷,哪怕告訴你,你確定,不會嚇著你?”
老三的表情就更別提了——想也知道,抓住影魅,馴服影魅,他只怕要花上一輩子的心血。
而這個影魅,又曾經讓多少人聞風喪膽。
可這個影魅,竟然被我身邊一個小姑娘,隨手捏死了……
老三像是再也忍不住了,對著我就撲過來了。
可沒等靠近,他像是撞到了一面看不見的墻上,直接被拍出去了老遠,歪頭就是一口血。
哪怕老三被玄素尺打的元氣大傷——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沒有天階的本事,他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拍開。
我忍不住回頭看向了江采萍。
程星河和啞巴蘭兩張嘴也都張大了。
江采萍連忙說道:“妾知錯——男主外,女主內,妾本該躲在相公身后的,貿然出手,不是婦德。前幾次,妾都忍了,可這個三宗家,實在欺人太甚,妾實在受不了,才斗膽在相公面前多此一舉,愿意受相公責罰!”
這麼說——我前幾次命懸一線,她是怕搶了我的風頭,才沒敢摻和?
我干笑了一下:“沒……沒事。”
眼角余光也看見了,江辰滿眼的驚艷。
但是等江辰的視線落在了我身上,那個眼神就變了——他的不甘心,越來越重了。
就跟面對七星龍泉和瀟湘一樣——他不明白,自己喜歡的,為什麼偏偏全是我的。
江辰好像有點變了——初次見面,我只覺得他喜怒不形于色,貴氣逼人。
可現在,他在我面前,越來越沉不住氣了。
人一旦失去了冷靜,離著輸就不遠了。
程星河拉了我一下:“七星,你身邊的女人,好像,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……一個個都跟漠河冬天的氣溫一樣,讓人害怕。”
而剩下的一些門人,見到老三死不悔改,為了在我面前表功,連忙就把老三給捆起來了,放在一邊,聽候發落。
說起來,外面像是安靜了不少,也不知道師父他們怎麼樣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