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擺了擺手說放心吧——別人可能坑我,但是天師府的人不會。
就因為那個我是李茂昌私生子的謠言。
他們只怕跟唐義一樣,哪怕知道我在厭勝門,也以為我是天師府的內應呢!
老大也有點猶豫:“那門里的事情……”
我答道:“我不在的時候,大宗家,四宗家,師父,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的,這一趟出去,交給你們,我因為放心,何況……”
我看向了江采萍:“為了防止天師府乘勝追擊,我讓江采萍留在家里。”
她的戰斗力,可不是一般的強,有她坐鎮,那我在外面也放心了。
江采萍一聽皺起了眉頭:“可是,妾若是不在相公身邊,那相公……”
我擺了擺手,男子漢大丈夫,怎麼也得親自歷練,不能在她身后躲一輩子吧?
更何況,要是我整天仰仗別人,自己不做功德,那我這輩子都上不去天階,也就這輩子見不到瀟湘了。
師父他們一聽我去意已決,而且也是為了正事兒——尋找前任門主,也只得答應了。
老四本來想跟去,可他那個身體,站都站不穩,只好擰巴的說道:“那……你別也死在外面。”
老大氣的當時就瞪了老四一眼:“不會說話,你就少說點。”
也算是個祝福吧。我也不想死。
而臨走的時候,師父神神秘秘的給了我一個小冊子——原來那是一些厭勝密術的要訣。
修煉厭勝密術,需要的時間那麼長,也只能是盡早開始了。
剛一轉身,就聽見有人在身后喊道:“祖師爺木盒,祖師爺木盒……”
我冷不丁就想起來了,這不是我在一個預知夢里聽到的嗎?
“差點就來不及了……”
原來是師父忘了木盒里面的幾樣東西,又趕緊給我送來了。
一尺一圖,一草一木。
已經到手三個了,就還差最后一個“木”。
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。
告別了他們,啞巴蘭就問我:“哥,妒婦津在什麼地方?”
程星河咳嗽了一聲:“別說,別的地方我不認識,可這地方我知道——我們老家,就有這麼個地方。”
柳橋?
剛才沒留心,對了,程星河他爹,就是在這里被一個宗家害的。
難道,真是那個門主干的?
別說,柳橋那地方算是個商業中心,倒是有挺多有錢人的。地方也繁華,我們都沒去過。
不過,到了地方一看,妒婦津也不小,三面的水流在這里交匯,在這里找二十多年前一個人,那還不跟大海撈針一樣。
程星河就告訴我們,別看現在柳橋挺大,那也是近些年發展起來的,二十多年,這附近就是一個小村莊,來個外人都扎眼那種,找到個老人打聽一下,就能打聽出來。
當然了,他們柳橋程家因為二郎眼,所以人丁凋敝,找他們老人是找不到,他就領著我們,到了一個石橋附近。
那個石橋,就是柳橋,據說有幾百年歷史了,地方很清幽,一派江南古鎮的風光。
一脈綠水從西向東淌過去,兩側的人家白墻黑瓦,岸邊夾雜著各色繁茂的花木,尤其幾棵柳樹矗立在石橋附近,垂下千萬條柔順枝條,一如晨妝淑女,到了春夏,一定賞心悅目。
這地方也是因此得名,才叫柳橋。
現在這地方算是一個比較小眾的景點,時不時也有游人過來打卡拍照。
程星河帶著我們到了橋頭一個小賣部——那個小賣部是真的小。
就在圍墻上開了一個窗戶,天氣冷,里面飄散出了一團一團霧沼沼的白氣,而白氣擴散,還帶著甜香。
門口掛著一個手寫的牌匾:“豆花趙”。
程星河過去,用本地話喊了一嗓子:“老漢,伸頭伸頭,飲豆花咯!”
里面真的伸出了一個光頭,見了程星河先是一愣,接著大喜:“你個歪腦殼莫得死咯?”(你這小崽子還沒死呢)
原來程星河祖祖輩輩都在這里吃豆花,他爹活著的時候也是從小吃到大,這個豆花趙,算是程星河沒有血緣關系的爺爺。
豆花趙見了我們,也高興:“歪腦殼還尋得朋友,出息了噎。”
原來,豆花趙家也是祖祖輩輩在柳橋賣豆花的,據說早年遇上過邪事兒,一家人差點死了,還是程家某個年輕祖宗用二郎眼看出來,他們家墻里被前任房主鑲嵌了一個女尸。
自此之后,豆花趙家就跟程家有了交情——但凡是這一房程家人,世世代代上這里吃豆花,不要錢。
豆花趙就催著程星河,什麼時候要小娃娃,不然他的豆花都沒人來喝了。
程星河笑的有點尷尬,說不著急。
豆花趙不覺得,還絮絮叨叨的說,當年程星河他爹模樣多麼好,也說不著急哩,怕耽誤人家姑娘。
可程星河他媽非要嫁給他爹,他爹一開始不愿意,他媽整天就在柳橋橋頭等著,下雨刮風不間斷。
有天程星河他爹見她又來淋雨,沒法子,來送傘,倆人不知道為啥就抱在了一起,后來才有了程星河。
豆花劉講起了這些陳年往事,跟說書似得,還是言情方向的,白藿香很愛聽,一臉向往。
脫發比脫單容易的啞巴蘭也一樣,說你爹桃花運比你強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