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的功夫,負責照顧范健康的小護士幫忙把范健康的衣服拉下來,蓋上被子,范有錢一雙眼睛就死死的盯著小護士。
眼瞅著小護士的動作稍微大了一點,范有錢立刻大聲說道:“哎,那個誰,你新來的嗎?會不會做事兒啊,我父親本來就虛弱,你力氣還那麼大,把我爸爸磕著碰著怎麼辦?”
小護士忍氣吞聲的說這是正常程序,不會磕著碰著的。
可范有錢一聽,眼睛頓時就給立起來了:“你有這個功夫回嘴,怎麼不提高一下業務能力?我給你發著工資,還得看你臉色?下層階級,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東西。”
我頓時就范有錢就有些反感,做護士的怎麼也算是技術性人才了,怎麼在你這還是下層階級?
程星河也看他不順眼,低聲說道:“真正的貴族,怎麼可能一口一個說人家下層階級的,這貨自己只怕也就是個暴發戶。”
正因為昔日里自己是泥里爬出來的,所以一飛上枝頭,立刻往地上吐口水,就是要跟那個不堪回首的過去劃清界限。
其實哪個姑娘在家里不是被父母當成寶貝養大的,迫于生活,在你這里聽這種話,她一雙眼睛里顯然也有點發紅。
范有錢一看小姑娘這個表情,更不爽了,一只手就指在了小姑娘的鼻子上:“你明知道我爸爸得了病,生怕我爸爸沒事兒,要提前號喪還是怎麼著?滾滾滾,叫別的護士來,我看著你這喪氣勁兒就來氣。”
說著,掏出手機就投訴:“老王,醫療這邊都是些什麼玩意兒,事情做的粗手大腳,小姐脾氣挺大,是她伺候我爸爸,還是我們家伺候她啊?給我把她這個月工資扣了!”
小姑娘臉色頓時更不好看了,咬了咬下唇,猶豫了一下,才試探著說道:“經理,我錯了,我跟你道歉,你能不能別讓經理扣我工資,我……”
照道理說,現在年輕人很容易換工作,干不下去了就不干唄,也很少有強忍著受氣的。
可這個小姑娘父母宮上是凹陷的,而且黑氣籠罩,財帛宮也黯淡無光,正是“烏鴉吊孝”相——說烏鴉,也不是因為不吉利,是因為烏鴉反哺,是孝順的。
眼看著這小姑娘忍氣吞聲,估計是因為經濟上有困難——家里人遇上事兒了,正缺錢,才不敢丟工作的。
誰沒個脾氣呢,可得看看,自己有沒有發脾氣的條件。
眼瞅著范有錢不為所動,我立刻就跟范有錢說道:“算了,你看范先生情況不好,放小姑娘一馬,就當給你爸爸積德攢福報了。”
范有錢一開始還不太樂意,但他畢竟是商人,商人腦子都很快,反應過來現在還用得上我,不敢輕易得罪,只好瞪了那小護士一眼:“算你走運,再有第二次,立刻卷鋪蓋走人,還不謝謝人家大師。”
這話說的有水平,還白給我個人情。
小護士頓時露出了很感激的表情,不住的道謝,這才出去了。
“還有臉委屈,”范有錢指著小姑娘的背影,不依不饒:“這些下層階級之所以是下層階級,自己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?活該一輩子受窮。”
誰想得到你爹二十多年前還是個打魚的,不知道的以為你爹是玉皇大帝呢。
我是為了門主和玄武局的事兒來的,也懶得跟范有錢多說,先把范健康的弄醒了再說,白藿香上去給范健康扎了一針,可把范有錢心疼壞了,可盯著我,敢怒不敢言。
而白藿香再摸了摸范健康的脈搏,跟我搖搖頭:“這個人的魂散了。”
范有錢一聽這個可嚇壞了:“什麼意思,什麼叫魂散了?”
人有三魂七魄,一旦三魂七魄從身上被沖散,那人輕則沒神志,重則植物人,甚至送命——更嚴重的,魂飛魄散,連來世都沒有了。
范有錢一聽這個頓時嚇壞了,立馬拉住了我:“大師,無論如何,你得想想法子,我爸爸這輩子干了一輩子好事兒,不知道多少下層階級的命,是我爸爸花錢拉回來的,你說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老天爺不能這麼不公平,那麼多下層階級都活的好好的,怎麼我爸爸偏偏攤上這種事兒了……”
天災人禍面前,誰會看你有錢沒錢?
說也怪,這范健康既然是個善心人,怎麼養出了這麼個不把窮苦人當人的兒子。
說到這里,范有錢反應過來了:“不過,我爸爸好端端的,魂為什麼會散啊?”
我指著那些手印子:“這叫鬼推魂。”
那些指痕確實不是活人留下的——是有死人在他背后不停的推他,所以,他的魂是被推出來的。
范有錢的臉色頓時就變了:“什麼?可為什麼會有死人推我爸爸啊?”
這我也想知道。
結合那句“你倒是快點兒啊”,是有人催他做什麼事情。
范有錢跟個鵪鶉似得,原地轉了幾圈,這才問:“那現在,我們應該怎麼辦啊?”
自然是要把范健康的魂給找回來了,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,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,這里面肯定有因果,所以我才問,范健康是不是得罪人了。